喝酒的方式
早早的便听说冷空气的来临，可是至今，却未见天气的变冷，而我却准备了许多家什，好抵御这个寒冷，虽然我现在几乎光着膀子在写这段文字。一直以来，对与气温的变化，我很是敏感。但有时却因为懒惰，穿上了便不想再脱下，脱下了也不再准备穿上，除非当气温真的到达了需要我用毅力去抗衡的时候。
天空从昨天起便沉起了脸，天黑云浓，突然想起了一位不能忆起姓名的作家的文字：天低云浓，星星隐去，消沉了，麻木了，冷却了一切，只有流动于体内的血还是热的……我想，他应该也是在这样的坏境中写下这样的文字的。然而，我俩的心境是截然不同的，他接近于一种哲思的沸腾，而我只是一种疲倦的颓废。四周很静，临窗而坐，似乎有些凉风吹来，许真是气温渐降了。远处人家灯火如豆，我想，这样的夜晚，在诗人的眼里，又该是“一灯如豆影如魅”的意境了。我是个凡人，我只能在世俗中简单而又劳累的活着。传来了几声狗叫，不知又是那个夜行人踏碎了这个夜晚的寂静，他也是踽踽独行，还是行色匆匆呢？
房间里还有酒，是一个同事周末骑着摩托车行了20余里的环山公路，从另一个同样偏僻的村庄买来的。同事要送我几斤，说“天冷了，喝这可以暖暖身子”。刹那间，我便毫不犹豫的收下了。酒是农人们用自己的米酿起来的那种，60度。其实，我并不喜欢喝酒，可这样的夜晚，我只能喝酒，让酒精来沸腾心中被夜色笼罩的血液，除了血液，还有不快，回忆，甚至于这即将来临的冷空气都可能被驱逐和蒸发。60度的酒，在我喝来，无疑是吞下了一把把尖刀，烧着舌头、喉咙，到胃里，一直燃烧着。我胃不太好，而我的酒量，用我一个朋友划分的等级，（他是以盛酒的容器来形容一个人酒量的，把酒量最好的人称为酒缸，依此类推是酒铫、酒壶、酒杯，这恰好和喝酒本身暗合，事实上，很多人喝酒，并不能品出其中滋味来，也便是试试自己到底能盛多少酒而已。）我无疑是所有容器中最小的那类。和他们喝酒，三杯两盏下肚，已是面色酡然，口舌生硬，不是粗声粗气的说话，便是楞头愣脑的发呆。而他们却是面不改色，行若常人。正因为这个原因，朋友常喜欢叫我喝酒，用他们的话便是：你喝酒容易进入酒后的状态……其实也是，以前每次喝完酒，最需要照顾的便是我，不然我也许真会“长安市上酒家眠”或者“眼花落井水底眠”了。
今晚，只能一个人，以独斟独饮的方式。去朋友房间转了一圈，他在上网，玩兴正浓，便无声的退了出来。我知道，有些东西，就算是最好的朋友也是不能让他分享的，譬如，孤独。其实，有时候恰恰喜欢的便是这种感觉，房间里，三两个菜，独斟慢饮，觉天地之间唯我一人，世间万物都属一身，有一点音乐，几声犬吠，还有自己咀嚼的声音。宁静、真实。甚至于有了一些自行其乐的快感。这时，要是有谁冒然闯进，我定然也会大骂：你怎么闯进了我的裤子？想到此，我不由失声笑出。
确实，很多时候，我们总会以一个孤寂的角色，来补充自己生活的画面和社会的空白。人生不如意的总是太多，想得到的东西也太多。在欲望的沟壑里，谁都将是一位即将迷失了方向的人。可当把自己真真独处起来，原来发现自己所要求的东西并不多，没有外界的干扰，没有尘俗的势利，此时，世间的快乐和忧伤便真是竹竿巷到竹竿尖之间的一念了。
2004/11/2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