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旧事第二版(温州篇)
序——墓志铭
江湖岁月飘零久,傲气长虹哀蒲柳。风霜不与冷眼看,衣裳褴褛辞旧友。 ——无题(作者:朝夕旧友南海十三郎)
刚接了一个电话,是一位文学爱好者询问如何在月光书屋上申请个人专集的事。其实我早已不再为网友做个人文集了,偶尔才会贴一些老朋友的文字,沧桑和南航的文字也都是由他们自已上传了,月光书屋其实已是一座死屋,只有那些在网络上迷路的人才会光顾。
静静的夜里,一个人上网,打开月光书屋,不再有精采,也不再有美丽,有的只是无奈与感慨。
又是一年过去了,到总结一下的时候了。自上篇月光旧事结束后,一直想写月光旧事第二版,但始终应诸多顾忌而不敢下笔,今日提笔算是为月光书屋立个墓志铭。
人即将死,其言也善,鸟之将亡,其鸣也哀,文中所提及的大都是我的朋友,如果有所得罪,请务必担待,就算是体谅一下将死之人好了。
是为序。
作者: 慕容逸 时间:2001-12-19.11:41:14
一、野渡无人舟自航(初见南航)
那是一个炎夏的夜晚,我在厂房尽头的一间小屋中做着网页,电话响了,楼下的门卫室打来,说有人找我,于是我下楼,一辆米黄色的小车中走出了一个人,戴副眼镜,书生模样,一股儒雅之气。
早在一天前,就收到一封署名为南航的记者发来的email,说是想对月光书屋进行一次采访,说真的我对记者虽然陌生,但也不是很有好感,总觉得他们经常会在报纸上搬弄一些是非,如以前我的叔叔有几个老婆之类的事也被写得挺玄,好象这社会上所有的老板都成了大色狼。于是我就在想,这南航长得怎么样,是不是长得如同状王宋世杰一样而口才又极好。
我是一个较自负的人,向来眼高于顶,也许是我身在温州制造业中的缘故吧,温州这些有钱的老板大都是些素质修养较差的人,混迹在这些人之中,有些坐井观天也是正常的事。
可是接下来却是我自负彻底被摧毁的时候,南航学识之渊博大大出乎我的意料,我的态度由造作转成真诚,更让我倾倒的是他的境界。温州居然有此等的人物,清雅脱俗竟如魏晋名士。
以后是我们彼此交往的日子,因此我有幸看了他的一些作品,最能打动我的是《漂流瓶》与《一个孤僧独自归》,我能够从他的文字中感受他的痛苦,他的无奈,他无力的抗争,有时我也会从他的文字中想到自已,想到自已在温州这个现实而残酷垃圾堆中奋斗拼搏的十几年,想起自已少年时代的梦。我为他的《漂流瓶》中的“我依然干净”而动容。我也想说:我依然干净!但我不知和谁说,欲将心事付瑶筝,知音少,弦断有谁听?
我突然有了需要朋友的感觉,一直以来我都固执地认为我不需要朋友.
浊世有清菡,而这清菡也正就是南航。
二、二锅头与铁观音(小彭篇)
小彭总是在最关键的时候出场的,那是我拍结婚照的前一夜,我正在为即将进入围城而郁闷。小彭来了,他冒着被他的海慧休弃的危险要用二锅头解放我的精神,于是我欣然赴约,为了表现自已的义无反顾的决心,我披上了当年砍人时穿的大衣,镜子里一照,准一个许文强,看起来也不会很憔悴。
从天一角大门外看进去,有一个愤怒青年状脸上还有若干青春痘残余势力的男子正啃着鸡腿,边上还有一位妙龄少女,就是他了,我大阔步的走上去,大大咧咧地落了座。
小彭看见我倒有些腼腆,我这种整天风花雪月唐诗宋词的本是他批判的对象,没想到今天倒坐在一块了,后来有人问过我这是为什么,我是这样回答的:“在我们截然不同的外表下面掩盖着一颗相同的心。”
那天同时在场的还有小庄,记得他是为这个约会特意洗了个头,所以到场时晚了,我认识小庄可以说比他们都要早,他是个不太有社会经验的人,水平挺高,可能不太会做人,所以听说在单位里混得不太好。他这个人的毛病就是太自以为是,我以前提到的出恭的大师就是他,在他眼中,我是那种精通人情世故的虚伪小人,所以指责也就颇多,最激烈的一次是在电话中大声的指责,并将想当然的罪名按在我身上,而后我们两人又和好,但交情就始终有了个结,我对他的态度现在是惹不起但躲的起,不与其正面冲突。
我们一起在天一角喝了酒,后来有个肾亏的说内急,于是就将最近的雅博茶坊当成洗手间,也顺便在雅博喝了生平第一次功夫茶。
没想到小彭竟精于茶道,没两下就将为我们演示茶道的小姐问了个张口结舌,于是小彭就坐了小姐的位置为我们演示正宗的茶道。
我们就这样喝了酒又喝茶,喝了茶又喝酒,反复折腾到凌晨五点,而后两个人扶着小彭回到酒店,一看表,离和我妻子约定拍照的时间就差30分钟了。
现在挂在我家壁上的婚纱照中的我是一脸的痛苦状,都是二锅头的作用呀!
作者: 慕容逸 时间:2002-01-15.15:09:55
三、九山湖畔无九山(九山篇)
认识九山在认识他妻子之后,他妻子很早以前就加入朝夕社,那时的网名叫秋伊,后来榕树下的一些人来到月光下论坛,挑起了格律大战,秋伊也在这个时候和秀秀产生了冲突,她们曾用律诗的形式相互指责,持续了近半个月,所以一直以来我都很佩服她们的诗才。
后来九山因有人在月光下冒充他的名字攻击我而打了个电话给我,于是我们就认识了,记得那天在电话中和他聊了近一个小时,知道他原来是个生意人,后来转行成了记者,他有这样的勇气令我很惊讶,也让我佩服,再得知秋伊是他的妻子,更让我觉得他们是郎才女貌,珠联壁合,堪称神仙眷侣。
在华谷楼和南航、小彭等人的一次火锅聚会中,我终于见到了九山,个子很高,也是架副眼镜,那天我们也喝了不少酒,话题从格律诗谈到六四事件,再谈到三国。
又结识了一位朋友,这样的感觉真好。
作者: 慕容逸 时间:2002-01-17.11:32:37
四、夜渡无楫烟作帆(沧桑篇)
沧桑的真名叫于璞,是华亭广告公司的策划总监,二000年圣诞节,华亭公司在温州筹办中国摇滚巨星演唱会,沧桑负责炒作,用他自已的话说“因媒体炒作需要,以伪摇滚的身份写了一大堆介绍摇滚的狗屁文章,除在报上发表外,并在温网BBS上乱贴,以至激起部分热爱摇滚的文学愤青的义愤。”我也因此卷入了这场BBS争斗之中。
记得沧桑先转帖月光下才女梅子的一首诗,再做了改动,将好好的诗改了个面目全非,不要说平仄,连韵也没了。我看了以后就讽刺了几句,没想到沧桑回帖很快,我成了他口中的朽木,而且还大大地贬低古诗,他要用摇滚消灭格律诗。我当时不懂什么叫摇滚,只知道是听起来极吵、噪音极大的一种音乐。于是我用“长夜难眠赤县天,百年魔怪舞翩跹”来形容摇滚。就这样你来我往的斗开了。
BBS有一个特点,争论往往会转变成人生攻击,很庆幸结果没有演变成这样。记得我回的火药味最浓的帖子是铁拐李的一首诗。
素性生来喜野游, 手执拐杖过通州。 饭篮朝霞迎残月, 鼓板迎风唱晚秋。 双脚踏翻尘世路, 一肩挑尽古今愁。 而今不受嗟来食, 村犬为何吠不休?
而后几次的争执并没有激化,反而越来越淡,最后通了一次电话,又由于九山牵线搭桥,大家一起在五福林喝了一次茶,沧桑言明他是在炒作,目的是提高这次演唱会的票房收入,于是我们大家一个人分了两张演唱会入场券,就成朋友了。
在我交往的朋友中,沧桑算得上是最典型的化敌为友,因为我们一直以来在潜意识中并没有将对方当成敌人,只不过是在论坛上借机练笔罢了。还有一位是化友为敌的,就是小庄了,其实一直到现在我也没有当他是敌人,而他却一直在寻找可以成为敌人的目标,当他所有的敌人都离开了温网论坛后,我自然而然的成为了他的敌人,而我一直未当他敌人的原因是我一直以为他的没有社会阅历,不可能有太多的心机,事实证明了我是错误的,我也成了朋友们口中的“东郭先生”。有时仗着太有社会经验而不设防是可笑的,我深受其害。
五、依然浊雾,依然昏雨,信江湖,几多风浪。伪善人间,更谁共,始终欢畅。愿明天,少些失望!(东君篇)
在我们这一群人中还有一位写格律的诗人,笔名是东君,由于月光下的作品大都不按格律而写,所以他有心想将我们引入正轨,经常给我们上诗词格律启蒙课,于是我们的聚会的话题也大都是格律诗为主。
当时我对格律是很反感的,总觉得这是老古董的玩意儿,我们写东西只是为了排遣心情,或言志、或表意,要这格律做什么?这种想法自然得到了许多诗词初学者的支持。其实所谓诗其实无怪乎是两点,音乐感与内容,此二点任缺一不可称为诗,若只想表意,散文亦可,又何必写诗。不过一直到现在我还是不赞成一味按古韵入诗,也不赞成太讲究平仄,但如果让我自已写,我还是会按格律而写,只是不按平水韵,按今韵。因为出格走调的诗,让我读着总觉得有些别扭。可以这么说,我已经感受到平仄所造就的抑扬顿挫的音乐美。
在九山与东君的提议下,我们准备申报一个温州青年诗词协会,以东君为主,我们担任理事。后来这件事还是夭折了,原因有许多,让我感受最深的是,不要将朋友与现实中的事牵涉在一起,朋友可以把酒谈心,也可以互相帮助,但不可以共事,一旦共事,所谓的友情也会经不起推敲。
六、吾未见好德如好色者(丽水之行)
而后的一些日子我们过得很快乐,一起看摇滚演唱会、一起喝二锅头、一起唱国际歌、一起在论坛写诗、填词、月光下注入了新的活力,也使原来的朝夕社成员兴奋不已,新老月光的朋友有了相聚的愿望。在丽水海天公子的邀请下,我们准备了一次温州丽水月光下网友大聚会,在2001年一月,我们开着两辆红旗共七个人前往丽水。
丽水之行并没有使月光下的凝聚力增加,反而焕散了,以至于后来月光下论坛按主题分成诗词论坛(书香诗语)与杂文散文论坛(红尘小筑)时,丽水的朋友始终不愿将散文发到红尘小筑,在他们心目中,只有书香诗语才是他们丽水月光下的家,而红尘小筑是温州月光下的论坛。这件事的影响力延续到现在,前些日子丽水冰要离开书香也是由此而起,而后在梅子与其它丽水月光下网友的劝说下,一场风波才得以安息。令我惊讶的是,表面死气沉沉的书香居然还有如此大的凝聚力,这一点红尘小筑就大大的不如了。听海人说起,他们自从到了月光后,月光下发生过了很多事,但他们从没有离开过月光,再也没有去过其它网站发帖,当时我百感交集,也明白了谁才是真正爱着月光。
孔子曰:吾未见好德如好色者,此话对我亦然,我也因此羞愧至今。如果说丽水之行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那就是我感到惭愧,而从此后,我再也没有组织大的聚会。
七、君子之交淡如水(网络杂志)
丽水之行后我有些消沉,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以至于有些日子我不再和朋友们联系,后来我意识到我对朋友的要求太高,人总是有缺点的。想到这一层,心态也渐平和,聚会与喝酒也渐频繁。
由于九山对商业策划比较感兴趣,而沧桑对媒体商业炒作比较在行,于是两人走得比较近,也想过通过网络做一些有实际利益的事,而小彭又是《青青草》网站的编辑,一直有将网络文学移到传统媒体的愿望,于是三个人一拍即合,准备办一家网络杂志社,将网上的文字转载到纸介杂志中,并筹划购买刊号。他们预算需要启动资金五十万,几个朋友分担后,一个人摊派十几万。于是他们打了电话给我,约我在顺生大酒店谈这件事。
经过上次诗词协会的事后,我就对朋友们一起共事感冒。我担心利益会破坏朋友之间的感情,而且我觉得他们的方案也不是很可行,多年的经验,我已养成了三思而后行的习惯,所以对于他们的热情,我始终激动不起来,于是我告诉他们我不参加的决定,这件事也因此而中止。
南航对于这些事总是漠不关心,在我眼中他就如是一潭止水,世间的俗事无法干扰他,所谓君子之交淡如水,也许就是形容他这样的人罢。
八、一个登陆温州的地方(安澜码头)
一次在九山家的聚会中,九山提出了建一个与温州媒体有关联的BBS,当时的设想是让温州新闻界的记者们关注这个BBS,并成为这个BBS的注册会员,最终目的是成为一家温州的网络媒体。这个建议得到了我们的响应。因为是建网站,我驾轻就熟,而且我觉得一起做BBS不算是在现实中共事,所以我欣然加入。
在一个晴朗的下午,我和九山去了一家网络公司,注册了WZBBS.COM这个域名,并租用了空间,采用了沧桑起的“安澜码头”这个名字,而我就负责制作与维护,我上传了一个与月光下社区一样的CGI论坛,安澜码头便开张了。
刚开始的论坛很冷清,为了避免重复,我们也不将月光下的诗词贴到安澜码头,后来从IRC聊天室的进入了许多人,安澜也因此热闹起来。
IRC是个龙蛇混杂的地方,什么人的有,于是安澜码头的水份也多了起来,经常有灌水的帖子,于是我为安澜写了一个序。想确立一下安澜码头的定位,保持建WZBBS.com的初衷。
那篇序的原文已丢失了,凭记忆大致是这样的:
写在安澜码头之前
安澜码头由九山、沧桑、小彭、一味禅等网友主持,定位于建立一个温州的主题论坛。
综观温网论坛,有份量的文章极少,大都是些无聊的对话,想写些什么的作者因此望而却步,无法形成人文气息,安澜码头应改变这种现象,成为一个真正可以讨论问题的地方。
这里的主题应无关于诗词歌赋,也无关于网络情感,这些文章可以在月光下文学社区与温坛网络情感发布。
“种好梧桐树,引得凤凰来”,请广大新闻工作者以及网络的精英关注我们的站点,在这里说些你们所见所闻并做出评论,让这里成为温州一个真正有水准、有份量的论坛。一个网站要有其个性与主题,若流于平庸,WZBBS也就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我不知道这里是否能一直保持建站的初衷,所谓“尽人事、听天命”希望这里会一直保持良好的氛围与人文气息,成为真正的温州主题论坛。
而后我就这个序放置在安澜码头首页。
九、话不投机半句多(一次糟糕的聚会)
说真的,这些朋友中我最喜欢的是小彭,原因是因为他的一句话:“你们不要说东君,东君是我朋友,说他我不爱听。”,后来他也说过:“不要说沧桑,沧桑是我朋友,说他我不爱听。”我相信有一天,他也会说:“你们不要说慕容,慕容是我朋友,说他就是不当我是朋友。”或者“你们不要说九山,九山是我朋友,我不爱听。”从他身上我看到了什么是义气。这正是我少年时的作风,当时的我可以为朋友砍人,可以为朋友卖命,在我心目中,义气这两个字是很看重的,而后在制造业中混迹,被人出卖过,被人整过,慢慢地变得冷酷无情,义气这两个字也有些淡忘了。有时我觉得文人不如混混,街头的混混尚能为朋友拼命,而文人却会任尤别人诋毁朋友而无动于衷。所谓“仗义每多屠狗辈”,此话果真不假。
这是一次糟糕的聚会,我因为不愿意听讽刺小庄的藏头诗而中途离席,回家后我下掉了安澜码头上的序,决定以后除维护外不再管安澜码头的事了。
第二天听说,小彭昨晚和舞牙打了一架,而后大家去KTV唱歌并将啤酒倒在头上,我向来我不喜欢过激的个性,也不置可否。
前些日子,有位过去的朋友找我帮忙,说他的一位朋友在下桥办厂,和村里的地头蛇有了冲突,因为知道我在下桥开厂四年,和村里的人有些交往,于是请我前往调解,当时我问他:“调解不了怎么办?”他说:“调解不了,我带刀去。”我不禁为之动容,“够义气,够朋友。”我为现在还有这样的人感慨。
十、酒逢知已千杯少(我真正认识了沧桑)
那是我结婚前的夜晚,我因请沧桑做伴郎而带他来我家,而后我们在楼下小酒馆里喝酒,那天我们说了很多话,我第一次发现沧桑的内心世界,一直以来我都认为他是一个不表露内心世界的人,他时常沉默而少言,我也因此有些惧怕,因为这样的人通常都有很深的心机。
那天后我才明白,他有很多和我类似的地方,同样凭直觉判断事物,同样不爱读书,同样在社会经历中寻找问题的答案,同样的婚姻观,甚至同样的风花雪月。
这一顿酒是丽水之行后喝得最开心的一次,我认识一个真正的沧桑,一个有血、有肉、有感情的沧桑。
一直到后来还是有人认为我,虽然经历过许多事,但究竟年轻,看不透沧桑虚假的一面,但我不以为然,我只知道我是凭性情交友,如果性情不投,交往又有什么意思?是真也好,是假也罢,我只相信我的直觉。
十一、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送别)
2001年5月11日,这是我结婚的日子,我在婚前婚后都填过一些着意于悲的婉约词。
在结婚的前夜,我一夜未眠,凌晨填了二首出格的《点绛唇》,
梦断香残,和风无计留春驻,韶华虚度,良辰轻辜负。 忙忙碌碌,不觉岁将暮,春更苦,年华细数,相思已无处。
梦草青青,芙蓉露泣春亦老,闷怀难表,处处悲秋草。 愁时易醉,故人应知晓。君莫恼,月影飘渺,夜半应留照。
很多人都误会我的文字,经常给我冠上婚外恋,滥情之类的美名,也有些人自以为是的表示理解我,真正明白我的人很少。其实我很疼我的妻子,容不下她受一点气,不让她吃一点苦。女孩是拿来疼的,如果认为结了婚就不用怜香惜玉,可以呼来呵去,那这样的男人就是混蛋了。
不可否认我的确对一些女孩有深厚的感情,因为我从她们身上看到了美好与纯洁,我也会因为她们出嫁而黯然,在我的思想中,女人是水作的骨肉,一但嫁了人就受到了世俗的污染。同样我也因我妻子嫁给了我感到内疚,因为是我让她遭受世俗的污染。我也因此而痛苦不已。我的愿望是天下的女孩子青春不老、红颜永驻,我知道这不可能,但我依旧如此执着地期望着。
结婚那晚在新房,朋友们提出用轻唱来庆祝婚礼,我第一个拿起话筒,唱了那首李叔同的《送别》。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我觉得我越来越无法抑制自已的情绪,我感到一切都已结束,所有的一切都完结了。一曲未终,已泪流满面了。
我以为无人能明白我的感受,没想到第二天上论坛,居然看到了沧桑的帖子。
送别(作者:沧桑)
我能够唱很多歌,但,并不是所有的歌曲都能够打动我,能够在某一刻象酒一样让我沉醉、象雷击一样让我震动、把感动象楔子一般打入心灵的歌很少,《送别》,是其中一首。
这首歌在我的心灵中,现在越来越变得有如界碑一样沉重而清晰,它的 每一次特别的出现,都给我留下了深深的记忆。
这首由美国人谱曲、李叔同填词的歌曲,第一次听到是在二十年前,电影《城南旧事》用一个凄凉的故事、寂廖的画面,很好地诠释了“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的情境,当时年少,只觉得这歌好听、好唱。
以后的日子,我找到了曲谱,开始用口琴、吉他来演奏哼唱它,也开始留意起李叔同这个人来。我在想,这是怎么样的一个人,竟然能够将西洋曲谱填上古词,并且这么动听这么有意境。不用说在当时那个文艺启蒙的旧年代,就算是在今天,也可以说是一个伟大的创意。
后来慢慢了解到,弘一法师——李叔同,中国现代戏剧的开创者,曾经浪迹于诗、书、画、音乐、戏剧的滚滚红尘的游子,一个学贯古今、艺汇送中西、至性至情的旷世才子。最后,循于清灯孤影的空门,并且,在温州渡过了十二年的苦修孤旅。
从此,这个人深深地印在我的脑海里,他的每一次出现,都有苍凉空旷的《送别》为背景。他用一曲《送别》,轻轻关上了那扇门,曾经为他而沸沸扬扬的尘世被远远地隔开了,他送别的是谁?是爱人?是亲人?是世界?都不是,他送别的只是他自己。
他做到了,他走向了彼岸,没有回头,没有看自己一眼。是尘世死了,而不是他死了。
第二次听《送别》,是唐朝翻唱的。
唐朝的第一张专辑已经成为一个巅峰,连丁武他们自己都已经难以逾越。第二张辑《演义》,已经是一次无望的挣扎,摇滚已经离他们而去,连吸毒都已经不能够挽留激情。唯有专辑中的最后一首歌——《送别》,给我特别的感动。
丁武声音中曾经出尘脱俗的空旷悲凉,只在这首歌中留下了回音,摇滚回到了现实。精灵一般轻盈的飞翔鸟从天国坠回了尘埃,“纸香墨飞词赋满江”的理想被商业的现实击得粉碎,十年苦修、在地下苦苦挣扎的唐朝,冲出了地面,他们还俗了!只有张矩,紧闭双眸叹息着走了。
丁武哭泣着送别了自己、送别了张矩、送别了唐朝、送别了摇滚,他让自己留下来了。 弘一法师没有回头看一眼,送别的是哪个你?留下的又是哪个你?这个问题只有自己能够回答,留在此岸?还是渡向彼岸?或者随波逐流,朝向没有彼岸的无境远方?
第三次听《送别》,却是在朋友的婚礼上。
那是宴酒后,在新房客厅里,我们建议用清唱来庆祝他的婚礼,他第一个拿起的话筒,唱的就是这首歌。
我用了十几年,才想到用《送别》把理想和现实慢慢清晰起来,尽管这个过程很痛苦。而他却在新婚之夜就想到了唱这首歌,他要送别那一个他?
我也会用《送别》在漫漫长路之上给自己立一个界碑,但我要送别的又是哪一个我?
十二、纷繁俗世如东逝江水,情愁感悟如高天流云(安澜与沧桑)
这篇文章使我再一次进入安澜,我惊讶的发现安澜里有很多沧桑的文字,我仔细的阅读以后,发现了一件事:由于九山在安澜的文字很少,所以沧桑的文字便主导了安澜的氛围,安澜也有个沧桑的个人色彩。这时的安澜已有了独特的个性,虽然违背了建站的初衷,但却有了存在的价值。于是我要求沧桑为安澜写一个序,确立一个主题,赋予安澜灵魂。下文是安澜的序,我将其转贴在这里:
关于安澜 (作者:沧桑)
早在二000年圣诞节筹办中国摇滚巨星演唱会期间,因媒体炒作需要,以伪摇滚的身份写了一大堆介绍摇滚的狗屁文章,除在报上发表外,并在温网BBS上乱贴,以至激起部分热爱摇滚的文学愤青的义愤。
为拉拢这部分铁杆摇滚迷并提高票房收入,遂与他们接触,并相邀写一些有关摇滚的文字,由此,披上了文学青年的羊皮成功打入月光书屋的网友圈。
那场演唱会过后,以月光书屋人马为班底,我们开始经常性的彼此蹭饭斗酒、唱国际歌喝二锅头,并形成了强暴格律诗统一联盟。由此,我们觉得有必要开设一个论坛,以便在没有饭局的情况下能够随时保持相互间的扯皮斗殴关系并向全社会输出这种无知无畏无产无罪的轻松与狂傲。
“安澜码头 登陆温州”口气不小,但我们的本意只是想营造一个空间,一个介乎温网BBS浮躁轻浅和月光书屋曲高和寡之间的自由空间,介乎流行歌曲与高山流水之间的那种东西——摇滚!批判性和现实性是我们的生命,源自文学超越文学,以文学为工具而不是目的,表达一些思考和见解,结识一些志同道合抑或臭味相投的朋友,仅此而已。
安澜码头,此岸和彼岸之间,我们在等待中叹息,我们在眺望中思索。
纷繁俗世如东逝江水,情愁感悟如高天流云,唯愿网友们在此沉淀一些岁月带不走的东西。
十三、一个孤僧独自归(南航绝唱与红尘小筑)
在温州朋友的作品中,我最喜欢的还是南航的《一个孤僧独自归》,但我认为南航很难再写出超越这篇的作品。在我看来《一个孤僧独自归》几乎成了南航绝响,虽然我一直期待着看南航新的作品,但这个愿望始终没有实现。而南航却立志将红尘小筑建成一个纯文学论坛。
我对纯文学一直不是很理解,在平时和南航的谈论中,我也始终把握不住尺度。我私下认为纯文学理论与格律诗的格律差不多,是一种技术型的东西,当我还不懂格律的时候,我觉得有很多感情可以抒发,而当我真正懂得格律的时候,我却发现我无物可写了,现在的我只要看诗必定先看格律,再评判别人是否出格。当我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我已失去了写诗的灵气,进而失去了创作动力。而南航没有了新的作品是否与执迷于纯文学有关?凭我对文学肤浅的理解无法解答,但我希望能在有生之年看到南航写出超越《一个孤僧独自归》的作品。
南航对红尘小筑最终还是失望的,因为他在这里看不到他所希望达到水准的作品,而这里也无法成为他愿望中的纯文学论坛,所以很早以前我就意识到,总有一天南航会离开,是哪一天就不得而知了。
十四、卓绝不群女胜男(蒋胜男与世说新语)
世说中有一则故事:王子猷居山阴,夜大雪,眠觉。开室,命酌酒。四望皎然,因起彷徨。咏左思《招隐诗》,忽忆戴安道。时戴在剡,即便夜乘小船就之。经宿方至,造门不前而返。人问其故,王曰:“吾本乘兴而行,兴尽而返,何必见戴?”
这则故事是蒋胜男说给我听的,她曾出过一本武侠小说——《魔刀风云》,我通过南航认识了她,在我眼中,她与南航如同魏晋时代的阮籍与稽康,我私下里想,我虽不才,做个山涛也成吧。于是我在潜意识中将这帮朋友当成了竹林七贤。
魏晋之风逐渐主导了我的思想,追求个性解放,向往精神自由也成了我新的理想,世说中的故事,使我原本杂乱无章的思想有了理论依据,我很感激南航与胜男,他们使我确立了新的人生观。
有一次聚会,蒋胜男笑着问我:“如果你来参加我的婚礼,你会做什么事?”我回答她:“我会在婚礼上大哭三声,再大笑三声,而后扬长而去。”胜男抚掌大笑。
很多人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大哭三声的意思是:又一位好女孩受到了世俗的污染,此乃悲事,为何不哭?大笑三声的意思是:旁人愚昧,不解其意,或猜测二人有私情,或疑其它,此乃可笑之事,为何不笑?昔日阮籍可以为莫不相识的才女之死而大哭,我又为何不可以为好女孩出阁而伤感?
2002年一月,我有一位朋友出嫁,我参加了她的婚礼,并作文以记之:
初次打秋风——赴友婚宴(2002/01/03)
夜居家中,眠觉,忽忆今夜友嫁,因起彷徨。手机鸣,即便驱车就之,因未接请帖,本欲无声而去,无息而返,然终至席散。人问其故,曰:“吾本欲送其一程,以尽心意,何必有请?”
慕容逸 2002年1月3日夜于温州
十五、在银色的沙滩上(炎亭的海滩)
这也是一次大的聚会,本意是去炎亭玩滑翔伞,我和沧桑在前一天夜晚先到达炎亭海滩,这是我第一次看到真正的大海,也是第一次看到银色的月光下金色的海滩。
我和沧桑光着脚走在沙滩上,已经很晚了,沙滩上除了我们没有其它人,我们一人一口将一瓶二锅头喝个干净,将瓶子扔向大海,瓶子在月光的照耀下在空中过划过一条优美的弧线,随即消逝在大海中。
往事踪影已迷茫 就象幻梦一般 你在何处躲藏 背弃我的姑娘
沧桑唱起了这首歌,歌声在海风中荡漾,摇滚的沧桑竟也唱起了情歌。
那晚的月儿真美。
十六、起来、饥寒交迫的奴隶(洞头的海浪)
初识九山是因为他的婉约词: 蝶恋花(作者:九山) 独舟苦行愁前途?撩乱慌然,惆怅意难舒。平地风雨横狂处,更添憔悴断归路。 欢颜天伦留春住,愁秋来时,何堪重回顾?几许伤春春复暮,不管香车谁家树。
那个时候我还不认识九山,从词中感觉他是一个多愁善感,风花雪月如同柳永般的多情公子,而后的交往才渐知道他还是一个热血青年,他曾填过一首《满江红》是描述一场政治风暴的: 满江红(作者:九山) 壮志当年,男儿烈、报国心切。怒掣剑、横挑奸佞,丹心如铁。无义兵戈功漫诩,风华才俊身惊诀。共天怜、雷震泣风狂,神州咽。 江山娇,国事亵;桃花义,人情滅。书生百无用、恨煞豪杰。三千文字长箭疾,十万驰骋旌祺颲。谈笑间、豪气冲霄汉,神鬼蔑。
我认为他最出色的诗是那篇《伪摇滚的流水帐》,这是在那次摇滚演唱会后写的: 想看看自己的偶像, 听说他们能冲冲生活的平淡, 说不清是真的渴望疯狂, 还是吃饱喝足了幸福着没事干。
一伙人缺二张票想混进场, 转来转去和看门的玩起了游击战, 美人计、借尸计加家传秘方, 斗智斗勇大获全胜毫发无伤。
坐在台前面的是些老头儿似乎都是官, 象参加晚宴穿得体面风光, 以为会有光膀子、短裙子的女子好近距离观赏, 喜孜孜、傻痴痴等着好戏开场。
台上的人开始又跳又唱, 大喇叭里忽然炸出大炮一样的巨响! 震得天也昏地也暗, 有人开始见了鬼一般抱头鼠窜。
“奶奶的!莫名其妙进了疯人院, 送票的还吹牛说贵宾席580一张, 老子明儿好好和他小子算算账! 算啦,留点精神去亲亲那边还有事要办。”
我身旁那家伙肯定是吃了摇头丸, 连过门到报幕脑袋一直不停地在晃。 舞台上霓虹灯忽明忽暗, 烟雾象仙气一样一阵红一阵黄。
唱歌的偶像性别全是:男, 要么光头要么头发很长。 六弦琴弹得不知道算乱还算棒, 我听不懂不敢乱讲, 敲鼓的都很卖力鼓声都很响, 所有人的脑袋都按一个节奏上下地晃。 每次都有一个人最累弹琴还要管唱, 有些是站着不动有些各处乱转。
什么针什么豹什么点都不会太狂, 就有一个叫崔什么的老头最会乱玩, 还没唱台下就喊得震天动地响: “老崔!崔哥哥!教父!大爷!秦始皇!” 别人看他我低头缓缓劲脖子有点酸, 偷偷看一看猪六他已经热泪盈眶: “牛逼!牛逼!”他的声音居然盖过了大喇叭炸弹。
“一年到头来,恭喜你发财。”老爹在唱, 每句每字都说完了我们的所念所想, 他老人家口齿不清却抓痛我的心肝, 怒目圆睁要大家和他一起吼:“去你妈的蛋!” 他是我们的心中的斗士是有些人眼里的流氓, 震天的力量,我们有我们的呐喊!
仰着头、挺着腰、张着嘴象尊塑像, 站了三钟头脖子酸身体僵腿肚子打颤, 这么冷的天还出了一身臭汗。 抬起头望着天星星一闪一闪, 它看看我似乎有话在讲: “好好活着别太伤感, 妻儿要养活父母要赡养, 朋友们都不易需要互相赞一赞, 不为自己也为他们想想,你是希望。”
整日里与鬼共舞没少伪善, 赤条条干干净忘情于有星星的夜晚, 回去画画饼多看看细思量, 明天谁知道会不会少点绝望。
从那以后,我们就经常一起喝二锅头、唱国际歌。最兴奋的是那一次在洞头的海浪中。
那晚在洞头,我们喝了很多二锅头,后来九山提议到海滩上唱歌,我们欣然响应。那天只我、小彭、九山三个人,沧桑因公事而没有来洞头。
到海滩的时候正值涨潮,由于洞头的大陆架很短,所以沙滩被淹没了,潮水还在涨着,但我们还是坚决的向着海浪走去,走到水快到头部的时候,我们终于踩到了松软的沙滩,小彭在兴奋之余将手机扔进了大海。
我们手拉着手围成了一个圈,慷慨激昂的唱起了《国际歌》: 起来,饥寒交迫的奴隶,起来,全世界受苦的人!满腔的热血已经沸腾,要为真理而斗争!旧世界打个落花流水,奴隶们起来起来!不要说我们一无所有,我们要做天下的主人! 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也不靠神仙皇帝。要创造人类的幸福,全靠我们自己!我们要夺回劳动果实,让思想冲破牢笼。快把那炉火烧的通红,趁热打铁才能成功! 是谁创造了人类世界?是我们劳动群众。一切归劳动者所有,哪能容的寄生虫!最可恨那些毒蛇猛兽,吃尽了我们的血肉。一旦把他们消灭干净,鲜红的太阳照遍全球! 这是最后的斗争,团结起来到明天,英特纳雄耐尔就一定要实现。这是最后的斗争,团结起来到明天,英特纳雄耐尔就一定要实现!
潮水还在涨着,岸上有人求我们快点上去,但我们还是坚持唱到国际歌的最后一个字。
十七、都云作者痴,谁解其中味(一个疯子的自白)
无论是孤屿还是流沙,无论是安澜还是红尘,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会有我们的文字,这也是一个文人应具备的素质。
前些日子我去了一家BBS,他们并不欢迎外来者,其实这很好理解,即便是相熟的朋友,也很难真正了解,何况是新人?所以我很理解他们对我的排斥。
我关闭了月光下的用户注册,是为了月光下的的老朋友有一个安定的家,还月光下一个清静,这里不是文学世界,也不是艺术殿堂,只是老朋友累了歇歇脚的地方。一位朋友曾送给月光书屋两句话:“月宫常清静,是故少尘埃。”我想,为了月光下的清静,我该这样做。
感到好累,我不想再认识新的人,不想结识新的朋友,因为每结交一个朋友都要付出一份真情,这样的付出使我越来越脆弱,我无法再承受新的打击。
月光旧事写到洞头的二锅头后,我觉得更沉重了,在我看来所有的美好都已结束,而后我所看到的都是沉重,我有些焦燥不安。我相信我拙劣的文字已给大家带来了沉重感,因为我相信,这里的朋友都是性情中人。
我是个残忍的人,常会寻找痛苦的感觉,喝二锅头也是为此,因此我不想如此轻松地放过这一次能给我们带来痛苦的机会,我知道这是我麻木前夕的回光返照,就要我们再痛苦一回吧!
我已几近疯狂,但和以往的风花雪月相比,我宁愿相信现在的我是“为赋新词强说愁”,因为我是个虚伪的人,根本没有痛苦,不过是矫情而已。
月光旧事是我所有感情的终结,曾经让我觉得美好的网络已给我带来伤害,我将封闭我的感情,以后的慕容不会再有性情文字,这样也不会有所谓婚外恋、滥情之类的流言菲语了。
如果我有时间,我会研究诗词格律,研究文学理论,让这些冷冰冰的东西给我戴上美丽的光环,在月光的照耀下成为一具无血无肉的雕像。
别信我的诗词,那是骗女孩子的,我知道那些个所谓正人君子希望听到这个答案,君子有成人之美,能让一些人感到兴奋也是一件美事。
风微柳静,堤上芙蓉影,欲唤海棠教睡醒,却是春归残景。 落花丛里低吟,小饮何惧寒侵,曼舞轻歌且驻,任他一醉天明。
调寄清平乐——慕容逸
十八、欲洁何曾洁(BBS与聊天室)
我是个固执的人,由于我的网络生涯是从WEB页开始的,所以我一直排斥除浏览器以外的网络软件,如QICQ与IRC之类,这些地方的人经常起些奶声奶气的名字,以符合现代人不肯长大的心态,尽管我知道我的想法比较偏激,但我一直认为上网聊天是一件无聊而无趣的事,虽然我有时也会上IRC无聊一把。
其实IRC与QQ上也有许多寻找精神寄托的人,现实的压力迫使他(她)们被迫在聊天室里寻找情感,当他(她)们对终日聊天感到空虚而无趣的时候,便会将注意力转移到BBS上,先是看别人的文字,时间久了,便也会写些什么,溶入BBS的氛围。在我看来这是从浮躁走向成熟的一种标志。
在我眼中的BBS是一种网络媒体,它和传统媒体的差别是,多了交互性,作者可以很快看到别人对你文字的评论,这种交流方式对渴望言论自由的文人来说,无异是一种鼓舞。而我立志将月光下做成一个纯洁而一尘不染的网络BBS。
我向很多人说过我没有QQ,这也是我表明观点的一种方式,现在的社会普通认为上网就是聊天、打游戏,约网友就是泡妞、骗女孩子, 于是当别人问我天天上网做什么的时候,我会说:“我从来没有上过网。”其实我认为社会上这种观点并不是偏见,如我这样在internet上混迹四年的人也是这样认为的。在聊天室中你可以看到很多自以为很有个性的人,其实只不过是在现实中毫无生存能力的永远不会成熟的孩子罢了。
令我感到惊讶的是,一位一向认为聊天没什么意义的朋友也迷上了QQ,开始谈论一些我认为孩子才谈的聊天技巧,我突然有了一种游离在网络与现实之外的感觉,有了自已到底是谁的迷惘。聊天室里发生的事会给月光下带来些是非与风雨,也会使月光下染上尘埃,我隐隐约约感觉到。
可怕的事发生在不久以后,一天中午上线,我发现安澜码头被水淹了。
十九、客主不交一言(从王子猷出都到安澜关闭)
王子猷出都,尚在渚下。旧闻桓子野善吹笛,而不相识。遇桓岸上过,王在船中,客有识之者云:“是桓子野。”王便令人与相闻曰:“闻君善吹笛,试为我一奏。”桓时已显贵,素闻王名,即便回下车,踞胡床,为作三调。弄毕,便上车去。客主不交一言。
这是一则《世说新语》中的故事,曾和胜男谈论起这个典故。我觉得,知已好友虽做不到“客主不交一言”,但最起码会相互信任与理解,又何必用太多言辞表白? 故我一直不喜欢听朋友的解释,因为我会从各个角度去理解朋友,如果需要解释,就入了俗。在我开始写《旧事》的时候,一位朋友曾和我说:“对朋友有什么看法可以当面问,听朋友的解释,不要用文字表达。”我突然有种悲哀的感觉,如果如同我们这种的交往也需要这样,我宁愿不交朋友了。也有人劝我别太在意,我却觉得在意是感情的体现,消极逃避的事我会做,但如果我不在意,就是不以其为友。
安澜出事后没多久,沧桑与九山都打过电话给我,让我关了安澜,而当我正准备关闭的时候,安澜突然不能访问了,这种巧合让我觉得很奇怪,但没有深究,因为没有意义。
我对某些事不是很敏感,朋友让我关,就有他的理由,所以我也没有问原因,尽管在不久以后,我明白了为什么,但并不觉得是什么大事,因此也没有太在意。
没有想到的是,这件事却影响了朋友之间的感情,彼此的交往也开始走向表面化。
二十、月西沉,影下帘栊,归去渐无踪。(中秋随笔)
中秋之夜,胜男提议大家上雪山赏月,小彭在洞头没有上来,沧桑推托家中有事也没有来。 回来后写了一篇随笔:
中秋随笔
又是中秋之夜,刚和朋友们在雪山聚会回来,今晚的月色不是太好,时有时无,正如我的心情。唱了一些风花雪月的歌,是我最喜欢的那些,在KTV中是没有的,也很少有人听懂,而今晚却有人对和,不和为何,竟有一种酸楚的感觉。月儿知趣地躲入云层,掩饰我夺眶而出的泪水。这样的聚会不会太多了,我知道。
曾和朋友说过,这一年我根本就没有认真做事,其实这一切都是因为一个梦,是这个梦让我重新寻找生命的价值与意义,我不为这一年荒废了事业而惋惜,也许这是我生命中最辉煌的一年,无论别人怎么看。
总是喜欢在夜半时分上天台的小楼,这时候很静,陪伴我的只有月光与月光书屋的背景音乐。温一壶洒,自斟自饮,怀念逝去的岁月,时间在这一刻似乎停止,所有的一切也随之凝固。
一年了,无论我如何精心维护,尘世的芳华还是枯萎了,所有的美丽都如过往云烟,无论我如何努力追寻,始终不会成为现实,这样也好,就让梦永远美丽而虚幻好了。
莺语残红,海棠零落风清冷。夜来春梦,惊觉已三更。 翠消红减,平添多少恨。月西沉,影下帘栊,归去渐无踪。
调寄点绛唇 慕容逸 2001年10月1日于温州
日暮总说我的文字在打哑迷,想说些什么,但又不愿让人明白。其实这正是我的心态,很多事我不想在文字中写得太白,我希望有人能妙解琴音,可惜的是,这样的人始终没有,即便这一些清雅脱俗如同魏晋名士的朋友。
李商隐的很多情诗其实别有深意,而我也模仿了他的风格,这篇《中秋随笔》很容易让人误会是在思念旧情人,但其实另有所指。
不想唱国际歌,而唱哀宛的风花雪月是因为朋友感觉的变化,而说到“生命中最辉煌的一年”是因为自认为找到了真正的友情。而第三段是在怀念朋友们在月光下的日日夜夜。第四段是在伤感友情的消失。而最后的《点绛唇》则是总结。
这篇文章曾被小庄莫名其妙的跟了一帖,我没有和他废话就删了,我不喜欢自以为是的人。
二十一、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月光下的攻击)
从朝夕文学社开始到现在,我写过相当数量的情感类文字,用概括的话说,我的诗词与散文是以情感类为主的,这不仅是我的风格,也是月光下论坛文字的风格,这里曾是风花雪月的大本营。
自我从广州回来后,我突然发现有很多批评我此类文字的帖子。我的一篇心情随笔后面总跟着一大串的指责,而且不是以文论文,先拿你人格开刀。我查了一下列表,发现这类帖子基本发在十一月以后,以前几乎没有。有人认为是因为我结了婚以后还写这类文字的缘故,我觉得这种解释比较牵强,我是5月结婚的,从五月到十月我也写过不少这类文字,可从没有受过这类攻击。
前面说过,我这类文字往往别有用意,是给某个人或某些从看的(如中秋随笔),而那些“大师”往往自作聪明,胡乱跟帖。我有一种感觉,有一张无形的网正在张开,执网者谁?却不得而之。
有些老朋友发留言给我,说月光下的氛围与温馨受到了破坏,让我想想办法,恢复这里的清静与安宁,于是我想到了封闭用户注册。
不久以后,月光下论坛的系统资源告急,网管几次发信要求我控制流量,封闭用户注册成了刻不容缓的事。
在李明的帮助下,我们修改了CGI程序,限制了新用户注册,外来者只可以阅读不可以发帖,除了用这种方式以外,我想不到更好垢办法维持月光下的安宁。这项工作真正完成在十二月底。
二十二、国际歌死了(小彭与芥末)
小彭上来了,带着二锅头与国际歌,还带着他的好兄弟芥末。
前一天晚上,小彭与芥末已醉了一场,非常羡慕能与朋友共醉,可恶这没义气的小彭居然没有事先通知我。
第二天中午,小彭打电话通知了我们,让我们在一家酒店共聚。
到那家酒店的时候小彭已退了房,我只得在大厅等候,不一会儿,一位戴着平光眼镜穿着蓝色工作服的清洁工走到我身旁,在我耳边说了一句暗号:“吸烟有害健康,(****以下删去七字)。”我愣了半晌,原来小彭化了妆。
我见到了芥末,原以为是粗豪的汉子,没想到居然是个眉清目秀的姑娘,网络无美女这句话算是被芥末彻底摧毁了。觉得奇怪的是,我在她身上看到了一些在其他女孩子身上看不到的侠气。
午餐设在酒店二楼餐厅,和平时的酒局没什么不同,只是FOX变成了女人。而后沧桑中途有事离开了,随后芥末也走了,接下去小彭要回洞头给海慧过生日,本来这次酒局也就这样结束了。
没想到的是,小彭又回来了,说是没赶上船。于是我们剩下的几个人去北冰洋KTV唱歌。到吃晚饭的时候,我们离开了KTV,在五马街头的喝了粥,而后逛了街,九山买了双皮鞋,大家就散了。
不知为什么,小彭又打了电话叫出芥末,说是还要唱歌,而后沧桑也来了,我们又回到北冰洋。
就这样你来我往、你往我来如同跑马灯般的到了深夜,最后在沧桑楼下吃宵夜的时候,我发现我丢失了订婚时妻子送的手表。
第二天,我写了一篇随笔,从广州回来后我就有了写随笔的习惯。
慕容手记——提刀为送行(2001/11/15)
小peng走了,从安澜码头走的。
昨晚他哭了,从KTV回来的路上,我看见他眼中的泪,从中午到夜,几位朋友犹如跑马灯似的你来我往,你往我来,谁能恢复以前的氛围?我做不到,南航做不到,小PENG也做不到。其实无论少了谁,这个圈子都不会再如从前这样完整。
曾几何起,一向只爱风花雪月的我开始唱国际歌了,与九山、小peng在洞头的海里,与沧桑在炎亭的海滩,大家伙在温州的KTV,无论在哪里我们都会唱国际歌,“起来饥寒交迫的奴隶。。。”随着歌声, 我们的血液沸腾了,二锅头也随之蒸发。
这次没有再唱国际歌,九山提了几次都没有唱,我也不再喝二锅头,朋友走了,还要二锅头做什么?
沧桑不能再在这里写文章了,九山本就写得少,南航也躲起来了,只有我还在傻呼呼的写些手记,也许有人看着不顺,连我写手记的权力也想剥夺,我的心情文字成了婚外恋,我的社会感悟成为想成为儒商的自我炒作,说我虚伪无耻的各类流言菲语通过不同的轨道传到我耳里,我也不能再写了,再写就是流氓了。
接到丽水寒沁的电话,说是她过生日,要我上丽水走走,可惜俗务缠身无法成行,只好在电话中祝她生日快乐了。梅子,兔子、丁香、听海人、寒沁他们正在白云山上喝酒,听海人在电话中和我说,没有人能动的了月光书屋的根本,听了有一种感动的感觉。
书香诗语中的朝夕社旧友断断续续的出现了,浪花、琴儿、秀秀、听海、海天。。。好久没有露面的朋友都出现了,他们还在,时常关注着月光,并没有远离。
也许是因为快要远离的缘故,隐隐约约的美丽又再现了,在五福林,又喝了一壶铁观音,又结交了一位性情中人。
我想拿刀,今晚我将提着刀为你送行。
慕容逸 2001年11月15日于温州
有人在后面跟了一帖,我到现在还是不解其意: “国际歌是永远的,不是一个人在酒足饭饱之即用来消遣发泄的,死去的只是自己的纯真和年轻,如果你认为失去的不能弥补自己所得,那要检讨自己走过的路是不是正确。 ” 有人说我惹人非议而受攻击的是因为那些情感类文字,不知这一篇又当何解?
有位女孩告诉我,有人在针对我,我感觉到潜在的危脸,很近,近的能听到呼吸声。
小彭走后,就再也没有和我们联络过,连手机也关了,如同人间蒸发。
二十三、天使与出格(莫明其妙的风波)
小彭走了以后,大家聚会的频率越来越低,而我因忙于生意也无暇关心网络上的事,安澜关闭后留下的后遗症似乎已淡去,过不了多久,朋友们也都会忘了这件曾经不愉快的事。
一次偶尔的聚会,我发现朋友中加入了新的成员,那是位女孩,网名叫垂首,曾在我处工作,并在广交会期间和我一起去过广州,而后因我觉得她不适应这种环境,中途让她回温州。当我回温州的以后,发现她居然没有来上班,从朋友处得知,她不打算在我处工作了,于是我通知她前来结算工资后再离开。
很多人适合做朋友,而不适合做下属,她是位言语较前卫夸张的新时代女性,但因为出生在温州这种环境,所以骨子里很传统,可以这么说,她是个不错的女孩子。
由于大家都经常上网,所以我很少用平时对待下属的态度对她,但广交会的环境比较恶劣,节奏也较紧张,我对她自由的工作态度逐渐反感,所以稍许严厉了些。
其它的事在我看来也没有什么,办了十多年的厂,人来人往司空见怪,也不值得大惊小怪。
让我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起因是我写了一篇《我不是天使》
我不是天使 (2001/12/30)
夜渐深了,独自一人在阁楼上网。银色的月光洒落在天台,似乎在演绎着千百年的温柔与多情。起风了,有些冷有些急,月光变得黯淡,但风始终没能带走月光,玉兔与金乌远远相望了几千万年,尘世中的风又岂能带走她?
谈谈爱情好吗?在这月华如水的夜晚,就在这孤寂的阁楼,正是一个畅谈爱情的夜晚。
今晚又再一次听她的心事,有着很多的梦想,很多的无奈,很多的伤感,一个集江南山水之灵气的女孩子就要嫁人了,天使断了翅膀,就要堕入凡尘了,音箱中传来《我不是天使》的歌声,但唱歌的人不明白,无论在天上还是人间,天使始终是天使。
“你下线吧,不要挂在线上,不要生活在梦幻中,回到现实中去。”善良的天使怕害了我。我是什么,一个人和撒旦的结合,我可以时而风花雪月,时而追逐名利。尘世的浮华早已将我染成了五颜六色,天使没有害怕却担心我受到伤害,多可爱的天使呀。
天使,天使,如果我恢复了法力,我会为你安上梦的翅膀,如果我恢复法力,我会让你重新在天空翱翔,可是我再也不能恢复法力了,我被上帝下了咒,让我一生一世只能永远守着一个“家”
慕容逸 2001/12/30 于温州
温州是一个极其讲究繁文儒节的城市,订婚与结婚是一个痛苦的过程,很多人在结婚这几天的愿望是,快点度过这个可怕的日子。只要结过婚的人恐怕曾有过这种感觉。
那天上网,一位女孩与我聊天,还有两天就要结婚了,她觉得恐惧,残酷的现实将她恋爱时美丽的梦彻底摧毁了,她觉得痛苦,就如断了翅的天使。
下网后,我突然有了灵感,便写了这下了这篇散文。
有趣的是,垂首却在后面回了一帖,言语过份而激烈,指责我对不起我的妻子,让那些女孩认清我的真实面目,并警告我不要删帖。
我还是将这篇帖子删了,我不想就这些事在论坛上争论,因为所谓文字本就有想象与虚构的成分,就此来评定人格原本就可笑,如果在论坛反驳那将是更可笑的事。在删帖的同时我发了留言给她,解释了删帖的原因。
当时我还有一篇《点绛唇·二字出阁》,是一个哑迷:
秋尽风寒,夜来凄冷芳音断。醉长泪短,梦里相思晚。 月影无踪,归去青山改,情怀乱,曲终人散,酒醒茶已淡。
这首诗有两个字出格,“醉长泪短”中的“泪”字,原应是平声,而这里却成了仄声,“酒醒茶已淡”中的已字,原应是平声,这里却成了仄声, 我用两个字出格暗指月光下有女孩子即将出阁。
这是个文字游戏,如果那位女孩看出谜底后再回帖将是一件很有趣的事,但看出谜底的人不是那位女孩却是南航,他将我两个出格的地方改了过来,说这样就不用出阁了,我看了他的回帖后抚掌大笑。
没想到垂首在后面也跟了一帖,还是用她的观点指责我们,其实这只是个文字游戏,我填的时候根本连想都没有想过什么婚外恋之类的事。这个帖子最终是南航删除的。
而后垂首又发了一个告别的帖子,我没有理睬,下午上线的时候发现帖子没了,打电话一问,原来是南航删的,我也没在意,论坛人来人往也是常有的事,笑一笑也就过去了。
原以为这件事就这样结束了....
二十四、八风吹不动,一屁过江来(孤屿风波)
宋朝苏东坡居士曾做了一首诗偈, 命人乘船从江北瓜州送到江南, 呈给金山寺的佛印禅师指正, 偈云:“稽首天中天, 毫光照大千, 八风吹不动, 端坐紫金莲。”禅师看后, 即批“放屁”二字 , 嘱书童携回。东坡一见大怒, 立即过江责问佛印禅师, 禅师对他说:“从诗偈中看, 你修养很高, 既已八风吹不动, 怎又一屁打过江?”东坡一听, 默然无语, 自叹修养不及禅师。
八风, 是哪八风呢?
1 称: 各种称赞,各种说好,人前人后为你宣扬, 随时随地对你拥护, 给你赞美, 给你欢喜。
2 讥: 冷嘲热讽,厌恶讥嫌,专说无中生有的行为, 随便议论你的长短, 给你生气, 给你烦恼。
3 毁: 言蜚语,毁谤中伤,使你信用蒙受损失, 把你的为人说得一文不值, 给你打击, 给你阻难。
4 誉: 说你功德,扬你贡献,赞你是菩萨再来, 称你是圣贤再世, 给你捧场, 给你得意。
5 利: 金钱物质,各项利益,有的当供养送来, 有的作礼品赠到, 给你受利, 给你利益。
6 衰: 减损所有, 破坏所得, 将成的事业忽然垮台, 已有的资用忽然失去, 给你贫困, 给你衰微。
7 苦: 身遭侵害, 心遭恼乱,恶的因缘困扰生活, 恶的境界折磨身心, 给你艰难, 给你逼迫。
8 乐: 随心所欲, 顺适安乐,物资上的享受, 感情上的满足, 给你欢欣, 给你快乐。
以上所说称、讥、毁、誉、利、衰、苦、乐, 就好像是八种境界风, 能够吹动人的身心, 当我们逢到顺境的时候, 就欢喜快乐, 当我们遇到逆境的时候, 就苦恼愁怅, 都因禁受不住这八种境界风!人若是为“称誉”陶醉心, 人的品格修养就在称誉里损伤;人若是为“讥毁”动心, 人的成就就会败在讥毁的手中;人若是为“利乐”所迷, 人的尊严就会利乐葬送; 人若是为“衰苦”所折, 人就会为衰苦打倒。八风, 这可怕的境界, 若能如如不动, 不为这八种境界风所震撼, 那才算是一个顶天立地自由自主的人。
我未达境界,终究也做了苏东坡同样的傻事。
那天听朋友说,南航在一个社区主持一个文学论坛,名为孤屿,于是我欣然前往一游,没想到在里面看到不少关于安澜的帖子,一时之间感慨万千,在我心中“丽水之行”与“安澜”是影响朋友感情的导火索,所以在潜意识中一直不愿意提。每每有人提及“丽水之行”时,我都会说:“那天我醉了,什么也记不得了。”这里偏生又提起安澜,我忍不住说了几句心里话:
关于安澜
今天来到这里,看到多人谈起安澜,觉得好笑,一年多辛苦维护,到最后被迫关闭,如同是一场闹剧。
不要枉谈对安澜有多少感情,当初是为什么开的安澜?谁天天在安澜? 而谁又从来没有去过安澜?而后又是为什么关闭安澜?只是为了版主的一次荒唐而已?
从月光书屋到安澜一直到现在,一群朋友的友情不断的经受考验,很庆幸我们还维持着现在的交往,这也是我在温州维一能够让我称做朋友的一群人。
我永远忘不了摇滚演唱会那晚的激情,也忘不了与小彭、九山在洞头海里唱国际歌喝二锅头的情形,更忘不了与沧桑在炎亭的海滩与海浪共搏。但最让我难受的是小彭离开那晚的样子。
如果有一天,谁会离开朋友们,那这个人一定是我,我不会长久的忍耐造作的言辞,虚假的应酬,因为我会心痛, 我会关怀过去的时光。
我知道这里有人看我不耐,但我要说一句,尤三姐只和贾蓉他们胡混倒还算有些性情,如果想嫁柳湘莲,无异是寻死。
2002/01/21 11:52 (慕容)
这篇帖子有很多的用意,前些日子,我听到有人告诉我IRC中有很多关于我的流言蜚语,而且口径都很一致,说是从我身边的朋友中得知的,我虽然不信,但“空穴来风,未必无因”。我感觉到相互之间的隔阂日渐加深,沟通与交流也开始走向困难。
前四段是提起旧情,希望大家不要再提安澜,忘了那件不愉快的事。而最后一段的“尤三姐”却是自喻,“尤三姐只和贾蓉他们胡混倒还算有些性情”是指自已只做生意人不和文人交往时,倒还有些性情。“如果想嫁柳湘莲,无异是寻死。”是指如今偏想做什么文人了,无异寻死。”
与此同时我在温网论坛也发了一帖:“曾经有一次做混混不做文人的机会,我没有好好珍惜,现在想起来真是后悔莫及,如果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选择,我会选择宁做混混不做文人,如果加一个期限,我希望是一万年。”
如果现在还只是以前那个只知挣钱的生意人该多好,这就是我当时的心态。
没想到的事发生了,第二天有人打了电话给我,让我过去看这个帖子,我一看,不禁啼笑皆非。
那个垂首在后面跟了一帖:
安澜码头对于我,只是一种安慰,但是,我知道,对于你,是拉了你月光书屋的人气,你恨不得它关掉,(不要否认这点,你亲口对我说过的)。如果没有猜错,今次你来写文章的目的也一样。
月光书屋曾经是我爱去的地方,只所以经营这个论坛,却也是因为对月光的失望,我渴望一个可以自由言论,不用看某些人脸色,小心翼翼地说着恭维之话的论坛,起码,在这种基础上写出的文字虚假成份不会太多。 至于谁先离开朋友们,也已经不怎么重要。当一个男人比女人还女人,喜欢絮絮叨叨长舌妇一般搬弄是非的时候,我看不出来他还会怎么真诚怎么懂得心痛。怀念过去的时光只是缅怀过去一群人受你愚弄时候的快感吧?喜欢玩弄这种低等权术的人,不要忘记装一下自己怜香惜玉的癖好,不然露出这种穷凶恶极的原貌,那些对你崇拜的人恐怕会失望。
说起尤三姐,我也想说一句,如果你真的对别人的私生活这么感兴趣,甚至不惜编造一些,四处说说以满足快感的话,我建议你去唱鼓词,全温州的人都可以听见,顺便搭售你的梦啊泪啊的自恋篇章,以弥补生活的不得意。只要你不拉上人物的真名,我就当你文学创作,不会起诉你的!
2002/01/21 12:59pm (垂首)
我不知她的话从何而起,也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恨我,有人和我说:"不是她有问题,就是你的朋友有问题。”
这个帖子出现在南航主持的论坛,而后帖子被版主封锁,恐怕是不想我再回帖,我也没有回帖的想法,我想起了佛印和尚的话:“既已八风吹不动,怎又一屁打过江?”其实安澜码头已关闭,即便想过江,也没有船了,这是天意!但这件事却让人误会南航与我之间发生了什么问题,其实当时他只要将这个帖子删了,所有的流言不攻自破。
那几天恰好是中国频道与万网服务器移址的的日子,月光下的论坛因此关闭了四天,这使人联想起了当时安澜因那场风波被关闭的事,不断的人打电话或发信向我询问,更可笑的是,有人居然问我到底对她做了什么?在IRC上也有人和我说“小心你的朋友”之类的话。我觉得好复杂,也因此心灰意冷,逃避的念头由然而生。
二十五、月宫常清静,是故少尘埃(终结篇)
月光旧事写到这里,似乎可以终结了,想说的话都已说完,再写下去已没什么意义。
昨天接到胜男的电话,她说起曾有人问她交的朋友是否都是真心朋友的事,她是这样回答的:“我交的朋友都是真心朋友,因为在交往的那一刻是真心的,以后的事又有谁知道?我又何必关心?”我不禁释然,这才是境界,她的话让我们这些所谓的七尺男儿汗颜。记得芥末也曾说过:“你们交往的如此沉重,何苦?”当时我不禁苦笑。
天天谈魏晋,其实即便是竹林七贤,最终也是各走各的,天下无不散之宴席,这也是必然规律,我想,我走的时候到了。
这几年,我沉迷于网络,沉迷于文字,沉迷于性情,将事业都荒废的差不多了。再过四个月就是纺织品出口配额取消的日子,我要好好的把握这个机会,将产品打入美国市场。这一年我依旧会出入酒店,KTV,但不会品诗论文,吟诗作对,这时的我将是个商人,一个满身铜臭的商人。
如果朋友们在聚会的时候,唱国际歌的时候,想起我,请打个电话给我,我会陪你们喝酒,陪你们唱歌,这时的我不是生意人,也不是月光书屋的站长,只是朋友,仅此而已。
月光书屋仍会继续,我会维持月光的清静,不让月光下染上尘埃。今后的我不再是这里的主角,在每个月明星稀的夜晚,我会上线,用过客的身份,欣赏月光的美丽,感受这里的温馨。
日暮在加拿大发了一封信给我,这曾是他与他故友共勉的话:
人活在这肮脏庸俗的尘世中,难免要变得肮脏庸俗。因为你不庸俗肮脏,那便无法生存在世界上。 人初生的时候,是轻灵纯洁的有棱有角的。当你慢慢长大,你便越来越圆,你身边的污垢会越来越多的粘在你身上。到老的时候,你便成了个污垢滚成的泥球,又圆又脏。这是生活赋予你的必然,你的礼物。但是,无论你外表是多圆多脏,在你的内心里,你必须有一点哪怕是一丝丝的轻灵的光,在幽幽的闪动着。你才不至于跟人们一样的庸俗肮脏。因为在你内心的最深最深的深底处,还有那点轻灵,虽则你的外表是如此的肮脏不堪。
本贴由慕容逸于2002年1月21日21:50:42在〖石牛斋〗发表.
慕容逸个人文集石牛斋选编制作2002、05、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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