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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 故 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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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 故 里
文/毛天哲
公元756年，安史乱军攻破潼关，我携带妻儿老小依附族人一起寄居羌村。不久，听说流亡中的唐肃宗在灵武继位，我就离家北上，企图为平叛效力。然事与愿违，刚启程便被叛军捉住，受惊磨难之苦不一言说。
第二年，我几经周折，才逃离叛军，投奔肃宗，被官拜左拾遗。然好景不长，又因事被贬放还。在外四年离乱生活，与家人音讯不通，今得以放归，似鸟离樊笼，雀归青山。只恨马奔如牛，难安抚似箭归心。
一路奔驰迩来，早已经到了彩霞满天，夕阳西下的黄昏时节，羌村已然遥遥可望。多少个黄昏渴盼还家，也不知有多少个月夜望月思人，今日总算如愿。日升月落，月明日息，想来日、月也有个家吧，一定也是其乐融融，如桃源仙境。而我四海飘零，竟落魄到无以家为，想来真是不甚唏嘘。
人所谓“近乡情更切，不敢问来人”。我轻扣柴门，回望四围，乡里似乎变化不多，鸟雀依然在屋头欢跳着、鸣叫着，而我的心似乎也被鸟雀们的欢叫牵拉着到了嗓子眼上，怦怦地想说些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妻孥开门猛然见到我，立在门口半响方言，不敢相信整天为之祈祷、朝思暮想的人如今就立在眼前，不由的又喜又悲，呜咽着擦拭着眼泪。云世乱如是，今日一见，胜似如逢重生。
乡邻们闻声多来看望，不忍心搅乱我与家人相聚，俱站立于篱笆墙外，指指点点，感叹嘘唏。至夜深人静，邻人渐渐散去。我与妻秉烛再坐，两两相对，千言万语正不知从何说起，久坐而泣，正不知是在梦中还是幻境。
后记：QQ里遇网友芭芭拉，其功课中有把杜甫晚年诗作《羌村三首》中的一首改写成散文，其不能就，求助于我。蒙其雅顾，求之再三，盛情难却，以成此篇，权当练笔耳。
附录：
杜甫《羌村三首》之一
峥嵘赤云西，日脚下平地。
柴门鸟雀噪，归客千里至。
妻孥怪我在，惊定还拭泪。
世乱遭飘荡，生还偶然遂。
邻人满墙头，感叹亦觑欷。
夜阑更秉烛，相对如梦寐。
2003年03月26日于归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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