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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恶声论

本根剥丧,神气旁皇,华国将自槁于子孙之攻伐,而举天下无违言,寂漠为政,天地闭

矣。狂蛊中于人心,妄行者日昌炽,进毒操刀,若惟恐宗邦之不蚤崩裂,而举天下无违言,

寂漠为政,天地闭矣。吾未绝大冀于方来,则思聆知者之心声而相观其内曜。内曜者,破*'

暗者也;心声者,离伪诈者也。人群有是,乃如雷霆发于孟春,而百卉为之萌动,曙色东

作,深夜逝矣。惟此亦不大众之祈,而属望止一二士,立之为极,俾众瞻观,则人亦庶乎免

沦没;望虽小陋,顾亦留独弦于槁梧〔2〕,仰孤星于秋昊也。使其无是,斯增欷尔。夫外

缘来会,惟须弥〔3〕泰岳或不为之摇,此他有情,不能无应。然而厉风过窍,骄阳薄河,

受其力者,则咸起损益变易,物性然也。至于有生,应乃愈著,阳气方动,元驹贲焉

〔4〕,杪秋之至,鸣虫默焉,习飞蠕动〔5〕,无不以外缘而异其情状者,则以生理然

也。若夫人类,首出群伦,其遇外缘而生感动拒受者,虽如他生,然又有其特异;神畅于

春,心凝于夏,志沉于萧索,虑肃于伏藏〔6〕。情若迁于时矣,顾时则有所迕拒,天时人

事,胥无足易其心,诚于中而有言;反其心者,虽天下皆唱而不与之和。其言也,以充实而

不可自已故也,以光曜之发于心故也,以波涛之作于脑故也。是故其声出而天下昭苏,力或

伟于天物,震人间世,使之瞿然。瞿然者,向上之权舆〔7〕已。盖惟声发自心,朕归于

我,而人始自有己;人各有己,而群之大觉近矣。若其靡然合趣,万喙同鸣,鸣又不揆诸

心,仅从人而发若机栝;林籁也,鸟声也,恶浊扰攘,不若此也,此其增悲,盖视寂漠且愈

甚矣。而今之中国,则正一寂漠境哉。乃者诸夏丧乱,外寇乘之,兵燹之下,民救死不给,

美人墨面,硕士则赴清之渊;旧念犹存否于后人之胸,虽不可度,顾相观外象,则疲苶卷

挛,蛰伏而无动者,固已久矣。洎夫今兹,大势复变,殊异之思,*'诡之物,渐渐入中国,

志士多危心〔8〕,亦相率赴欧墨,欲采掇其文化,而纳之宗邦。凡所浴颢气则新绝,凡所

遇思潮则新绝,顾环流其营卫〔9〕者,则依然炎黄之血也。荣华在中,厄于肃杀,婴以外

物,勃焉怒生。于是苏古掇新,精神闿彻,自既大自我于无意,又复时返顾其旧乡,披厥心

而成声,殷若雷霆之起物。梦者自梦,觉者是之,则中国之人,庶赖此数硕士而不殄灭,国

人之存者一,中国斯半〔10〕生于是已。虽然,日月逝矣,而寂漠犹未央也。上下求索,

阒其无人,不自发中,不见应外,颛蒙〔11〕默止,若存若亡,意者往之见戕贼者深,因

将长槁枯而不复菀与,此则可为坠心陨涕者也。顾吾亦知难者则有辞矣。殆谓十余年来,受

侮既甚,人士因之渐渐出梦寐,知云何为国,云何为人,急公好义之心萌,独立自存之志

固,言议波涌,为作日多。外人之来游者,莫不愕然惊中国维新之捷,内地士夫,则出接异

域之文物,效其好尚语言,峨冠短服而步乎大衢,与西人一握为笑,无逊色也。其居内而沐

新思潮者,亦胥争提国人之耳,厉声而呼,示以生存二十世纪之国民,当作何状;而聆之者

则蔑弗首肯,尽力任事惟恐后,且又日鼓舞之以报章,间协助之以书籍,中之文词,虽诘诎

聱牙,难于尽晓,顾究亦输入文明之利器也。倘其革新武备,振起工商,则国之富强,计日

可待。豫备时代者今之世,事物胥变易矣,苟起陈死人于垅中而示以状,且将唇惊乎今之论

议经营,无不胜于前古,而自憾其身之蚤殒矣,胡寂漠之云云也。若如是,则今之中国,其

正一扰攘世哉!世之言何言,人之事何事乎。心声也,内曜也,不可见也。时势既迁,活身

之术随变,人虑冻馁,则竞趋于异途,掣维新之衣,用蔽其自私之体,为匠者乃颂斧斤,而

谓国弱于农人之有耒耜,事猎者则扬剑铳,而曰民困于渔父之宝网罟;倘其游行欧土,偏学

制女子束腰道具之术以归,则再拜贞虫〔12〕而谓之文明,且昌言不纤腰者为野蛮矣。顾

使诚匠人诚猎师诚制束腰道具者,斯犹善也,试按其实,乃并方术且非所喻,灵府荒秽,徒

炫耀耳食以罔当时。故纵唱者万千,和者亿兆,亦绝不足破人界之荒凉;而鸩毒日投,适益

以速中国之隳败,则其增悲,不较寂漠且愈甚与。故今之所贵所望,在有不和众嚣,独具我

见之士,洞瞩幽隐,评阝少马文明,弗与妄惑者同其是非,惟向所信是诣,举世誉之而不加

劝,举世毁之而不加沮,有从者则任其来,假其投以笑亻马〔13〕,使之孤立于世,亦无

慑也。则庶几烛幽暗以天光,发国人之内曜,人各有己,不随风波,而中国亦以立。今者古

国胜民〔14〕,素为吾志士所鄙夷不屑道者,则咸入自觉之境矣。披心而*劊渖衙鳎

穹⒀铮ゲ*为强暴之力谲诈之术之所克制,而中国独何依然寂漠而无声也?岂其道茀

不可行,故硕士艰于出世;抑以众*'盈于人耳,莫能闻渊深之心声,则宁缄口而无言耶。嗟

夫,观史实之所垂,吾则知先路前驱,而为之辟启廓清者,固必先有其健者矣。顾浊流茫

洋,并健者亦以沦没,月无月无华土,凄如荒原,黄神啸吟,种性放失,心声内曜,两不可

期已。虽然,事多失于自臧,而一苇之投,望则大于俟他士之造巨筏,吾未绝大冀于方来,

则斯论之所由作也。

聚今人之所张主,理而察之,假名之曰类,则其为类之大较二:一曰汝其为国民,一曰

汝其为世界人。前者慑以不如是则亡中国,后者慑以不如是则畔文明。寻其立意,虽都无条

贯主的,而皆灭人之自我,使之混然不敢自别异,泯于大群,如掩诸色以晦黑,假不随驸,

乃即以大群为鞭筍,攻击迫拶,俾之靡聘。往者迫于仇则呼群为之援助,苦于暴主则呼群为

之拨除,今之见制于大群,孰有寄之同情与?故民中之有独夫,癙于今日,以独制众者古,

而众或反离,以众虐独者今,而不许其抵拒,众昌言自由,而自由之蕉萃孤虚实莫甚焉。人

丧其我矣,谁则呼之兴起?顾*'嚣乃方昌狂而未有既也。二类所言,虽或若反,特其灭裂个

性也大同。总计言议而举其大端,则甲之说曰,破迷信也,崇侵略也,尽义务也;乙之说

曰,同文字也,弃祖国也,尚齐一也,非然者将不足生存于二十世纪。至所持为坚盾以自卫

者,则有科学,有适用之事,有进化,有文明,其言尚矣,若不可以易。特于科学何物,适

用何事,进化之状奈何,文明之谊何解,乃独函胡而不与之明言,甚或操利矛以自陷。嗟

夫,根本且动摇矣,其柯叶又何半焉。岂诚其随波弟靡,莫能自主,则姑从于唱喁〔15〕

以荧惑人;抑亦自知其小陋,时为饮啖计,不得不假此面具以钓名声于天下耶。名声得而腹

腴矣,奈他人之见戕贼何!故病中国今日之扰攘者,则患志士英雄之多而患人之少。志士英

雄,非不祥也,顾蒙帼面而不能白心,则神气恶浊,每感人而令之病。奥古斯丁也,托尔斯

泰也,约翰卢骚〔16〕也,伟哉其自忏之书,心声之洋溢者也。若其本无有物,徒附丽是

宗,辄岸然曰善国善天下,则吾愿先闻其白心。使其羞白心于人前,则不若伏藏其论议,荡

涤秽恶,俾众清明,容性解之竺生〔17〕,以起人之内曜。如是而后,人生之意义庶几

明,而个性亦不至沉沦于浊水乎。顾志士英雄不肯也,则惟解析其言,用晓其张主之非是而

已矣。

破迷信者,于今为烈,不特时腾沸于士人之口,且裒然成巨帙矣。顾胥不先语人以正

信;正信不立,又乌从比校而知其迷妄也。夫人在两间,若知识混沌,思虑简陋,斯无论

已;倘其不安物质之生活,则自必有形上〔18〕之需求。故吠陁〔19〕之民,见夫凄风

烈雨,黑云如盘,奔电时作,则以为因陁罗〔20〕与敌斗,为之栗然生虔敬念。希伯来

〔21〕之民,大观天然,怀不思议,则神来之事与接神之术兴,后之宗教,即以萌孽。虽

中国志士谓之迷,而吾则谓此乃向上之民,欲离是有限相对之现世,以趣无限绝对之至上者

也。人心必有所冯依,非信无以立,宗教之作,不可已矣。顾吾中国,则夙以普崇万物为文

化本根,敬天礼地,实与法式,发育张大,整然不紊。覆载〔22〕为之首,而次及于万

汇,凡一切睿知义理与邦国家族之制,无不据是为始基焉。效果所著,大莫可名,以是而不

轻旧乡,以是而不生阶级;他若虽一卉木竹石,视之均函有神閟性灵,玄义在中,不同凡

品,其所崇爱之溥博,世未见有其匹也。顾民生多艰,是性日薄,洎夫今,乃仅能见诸古人

之记录,与气禀未失之农人;求之于士大夫,戛戛乎难得矣。设有人,谓中国人之所崇拜

者,不在无形而在实体,不在一宰而在百昌〔23〕,斯其信崇,即为迷妄,则敢问无形一

主,何以独为正神?宗教由来,本向上之民所自建,纵对象有多一虚实之别,而足充人心向

上之需要则同然。顾瞻百昌,审谛万物,若无不有灵觉妙义焉,此即诗歌也,即美妙也,今

世冥通神閟之士之所归也,而中国已于四千载前有之矣;斥此谓之迷,则正信为物将奈何

矣。盖浇季士夫,精神窒塞,惟肤薄之功利是尚,躯壳虽存,灵觉且失。于是昧人生有趣神

閟之事,天物罗列,不关其心,自惟为稻粱折腰;则执己律人,以他人有信仰为大怪,举丧

师辱国之罪,悉以归之,造作言,必尽颠其隐依乃快。不悟墟社稷毁家庙者,征之历史,

正多无信仰之士人,而乡曲小民无与。伪士当去,迷信可存,今日之急也。若夫自谓其言之

尤光大者,则有奉科学为圭臬之辈,稍耳物质之说,即曰:“磷,元素之一也;不为鬼

火。”略翻生理之书,即曰:“人体,细胞所合成也;安有灵魂?”知识未能周,而辄欲以

所拾质力〔24〕杂说之至浅而多谬者,解释万事。不思事理神閟变化,决不为理科入门一

册之所范围,依此攻彼,不亦傎〔25〕乎。夫欲以科学为宗教者,欧西则固有人矣,德之

学者黑格尔〔26〕,研究官品〔27〕,终立一元之说,其于宗教,则谓当别立理性之神

祠,以奉十九世纪三位一体之真者。三位云何?诚善美也。顾仍奉行仪式,俾人易知执着现

世,而求精进。至尼*

崇侵略者类有机,兽性其上也,最有奴子性,中国志士何隶乎?夫古民惟群,后乃成

国,分画疆界,生长于斯,使其用天之宜,食地之利,借自力以善生事,辑睦而不相攻,此

盖至善,亦非不能也。人类顾由防,乃在微生,自虫蛆虎豹猿狖以至今日,古性伏中,时复

显露,于是有嗜杀戮侵略之事,夺土地子女玉泉以厌野心;而间恤人言,则造作诸美名以自

盖,历时既久,入人者深,众遂渐不知所由来,性偕习而俱变,虽哲人硕士,染秽恶焉。如

俄罗斯什赫〔37〕诸邦,夙有一切斯拉夫主义〔38〕,居高位者,抱而动定,惟不溥及

农人间,顾思士诗人,则熏染于心,虽瑰意鸿思不能涤。其所谓爱国,大都不以艺文思理,

足为人类荣华者是尚,惟援甲兵剑戟之精锐,获地杀人之众多,喋喋为宗国晖光。至于近

世,则知别有天识在人,虎狼之行,非其首事,而此风为稍杀。特在下士,未能脱也,识者

有忧之,于是恶兵如蛇蝎,而大呼平和于人间,其声亦震心曲,豫言者托尔斯泰其一也。其

言谓人生之至可贵者,莫如自食力而生活,侵掠攻夺,足为大禁,下民无不乐平和,而在上

者乃爱喋血,驱之出战,丧人民元〔39〕,于是家室不完,无庇者遍全国,民失其所,政

家之罪也。何以药之?莫如不奉命。令出征而士不集,仍秉耒耜而耕,熙熙也;令捕治而吏

不集,亦仍秉耒耜而耕,熙熙也,独夫孤立于上,而臣仆不听命于下,则天下治矣。然平议

以为非是,载使全俄朝如是,敌军则可以夕至,民朝弃戈矛于足次,迨夕则失其土田,流离

散亡,烈于前此。故其所言,为理想诚善,而见诸事实,乃佛戾初志远矣。第此犹曰仅揆之

利害之言也,察人类之不齐,亦当悟斯言之非至。夫人历进化之道途,其度则大有差等,或

留蛆虫性,或猿狙性,纵越万祀,不能大同。即同矣,见一异者,而全群之治立败,民性柔

和,既如乳羔,则一狼入其牧场,能杀之使无遗孑,及是时而求保障,悔迟莫矣。是故嗜杀

戮攻夺,思廓其国威于天下者,兽性之爱国也,人欲超禽虫,则不当慕其思。顾战争绝迹,

平和永存,乃又须迟之人类灭尽,大地崩离以后;则甲兵之寿,盖又与人类同终始者已。然

此特所以自捍卫,辟虎狼也,不假之为爪牙,以残食世之小弱,令兵为人用,而不强人为兵

奴,人知此义,乃庶可与语武事,而不至为两间大厉也与。虽然,察我中国,则世之论者,

殆皆非也,云爱国者有人,崇武士者有人,而其志特甚犷野,托体文化,口则作肉攫之鸣,

假使傅以爪牙,若余勇犹可以蹂躏大地,此其为性,狞暴甚矣,顾亦不可谥之兽性。何以言

之?曰诚于中而外见者,得二事焉,兽性爱国者之所无也。二事云何?则一曰崇强国,次曰

侮胜民。盖兽性爱国之士,必生于强大之邦,势力盛强,威足以凌天下,则孤尊自国,蔑视

异方,执进化留良之言,攻小弱以逞欲,非混一寰宇,异种悉为其臣仆不慊也。然中国则何

如国矣,民乐耕稼,轻去其乡,上而好远功,在野者辄怨怼,凡所自诩,乃在文明之光华美

大,而不借暴力以凌四夷,宝爱平和,天下鲜有。惟晏安长久,防卫日弛,虎狼突来,民乃

涂炭。第此非吾民罪也,恶喋血,恶杀人,不忍别离,安于劳作,人之性则如是。倘使举天

下之习同中国,犹托尔斯泰之所言,则大地之上,虽种族繁多,邦国殊别,而此疆尔界,执

守不相侵,历万世无乱离焉可也。兽性者起,而平和之民始大骇,日夕岌岌,若不能存,苟

不斥去之,固无以自生活;然此亦惟驱之适旧乡,而不自反于兽性,况其戴牙角以戕贼小弱

孤露者乎。而吾志士弗念也,举世滔滔,颂美侵略,暴俄强德,向往之如慕乐园,至受厄无

告如印度波兰之民,则以冰寒之言嘲其陨落。夫吾华土之苦于强暴,亦已久矣,未至陈尸,

鸷鸟先集,丧地不足,益以金资,而人亦为之寒饿野死。而今而后,所当有利兵坚盾,环卫

其身,毋俾封豕长蛇,荐食上国〔40〕;然此则所以自卫而已,非效侵略者之行,非将以

侵略人也。不尚侵略者何?曰反诸己也,兽性者之敌也。至于波兰印度,乃华土同病之邦

矣,波兰虽素不相往来,顾其民多情愫,爱自繇,凡人之有情愫宝自繇者,胥爱其国为二事

征象,盖人不乐为皂隶,则孰能不眷慕悲悼之。印度则交通自古,贻我大祥,思想信仰道德

艺文,无不蒙贶,虽兄弟眷属,何以加之。使二国而危者,吾当为之抑郁,二国而陨,吾当

为之号*G,无祸则上祷于天,俾与吾华土同其无极。今志士奈何独不念之,谓自取其殃而加

之谤,岂其屡蒙兵火,久匍伏于强暴者之足下,则旧性失,同情漓,灵台〔41〕之中,满

以势利,因迷谬亡识而为此与!故总度今日佳兵之士,自屈于强暴久,因渐成奴子之性,忘

本来而崇侵略者最下;人云亦云,不持自见者上也。间亦有不隶二类,而偶反其未为人类前

之性者,吾尝一二见于诗歌,其大旨在援德皇威廉二世黄祸之说〔42〕以自豪,厉声而

嗥,欲毁伦敦而覆罗马;巴黎一地,则以供淫游焉。倡黄祸者,虽拟黄人以兽,顾其烈则未

至于此矣。今兹敢告华土壮者曰,勇健有力,果毅不怯斗,固人生宜有事,特此则以自臧,

而非用以搏噬无辜之国。使其自树既固,有余勇焉,则当如波兰武士贝谟〔43〕之辅匈加

利,英吉利诗人裴伦〔44〕之助希腊,为自繇张其元气,颠仆压制,去诸两间,凡有危

邦,咸与扶掖,先起友国,次及其他,令人间世,自繇具足,眈眈皙种,失其臣奴,则黄祸

始以实现。若夫今日,其可收艳羡强暴之心,而说自卫之要矣。乌乎,吾华土亦一受侵略之

国也,而不自省也乎。(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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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本篇最初发表于一九○八年十二月五日在日本东京出版的《河南》月刊第八期,

署名迅行。原为句读。

〔2〕槁梧古琴。《庄子·德充符》:“据槁梧而瞑。”〔3〕须弥梵文Sumeru

音译的不确切的略称,意为“妙高”,古印度神话和佛教传说中的大山名。

〔4〕元驹贲焉《大戴礼·夏小正》:“十二月,元驹贲。”北周卢辩注:元驹“蚁

也。贲者走于地中也。”

〔5〕习飞蠕动昆虫的飞行爬动。《淮南子·原道训》:“跂行喙息,习飞蠕动,待而

后朱,莫知其德。”

〔6〕萧索指秋季。宋代范仲淹《恨赋》:“秋日萧索,浮云无光。”伏藏,指冬季。

汉代伏胜《尚书大传》:“北方者何也?伏方也。伏方也者,万物之方伏。物之方伏,则何

以为之冬?冬者中也,中也者,物方藏于中也。”

〔7〕权舆《诗经·秦风·权舆》:“于嗟乎,不承权舆。”毛传:“权舆,始也。”

〔8〕危心心怀畏惧的意思。《孟子·尽心上》:“独孤臣孽子,其操心也危”。

〔9〕营卫即荣卫。沈曾植《海日楼札丛》卷四:“荣,大血管也。卫,微丝管也。”

〔10〕半同托。

〔11〕颛蒙愚昧。汉代扬雄《法言·学行》:“天降生民,倥侗颛蒙。”

〔12〕贞虫《淮南子·原道训》:“……蚊蛲贞虫,蠕动跂作,皆知其所喜憎利害

者。”汉代高诱注:“贞虫,细腰之属。”〔13〕亻马同骂。

〔14〕胜民被征服国家的人民。

〔15〕从于唱喁随声附和的意思。《庄子·齐物论》:“前者唱于,后者唱喁。”

于,同吁。

〔16〕奥古斯丁(A.Augustinus,354-430)古迦太基国(今突

尼斯)的神学者,基督教主教,著有《天主之城》等。托尔斯泰(I.J.LMNOLP,1828

-1910),俄国作家。著有《战争与和平》、《安娜·卡列尼娜》、《复活》等。约翰

卢骚(J.J.Rousseau,1712-1778),通译让·雅克·卢梭,法国启

蒙思想家,著有《社会契约论》、《爱弥儿》等。他们都著有自传性的《忏悔录》。〔1

7〕性解天才,这个词来自严复译述的《天演论》。竺生,同笃生,涌现的意思。

〔18〕形上指精神。《易·系辞上》:“形而上者谓之道,形而下者谓之器。”

〔19〕吠陁或译韦陀,印度最古的宗教、哲学、文学经典名,这里借指印度。

〔20〕因陁罗印度神话中的雷神,又是佛教中最高的神“帝释天”。

〔21〕希伯来犹太民族的又一名称,相传公元前一千多年,在民族领袖摩西的领率

下,从埃及归巴勒斯坦建国。希伯来人的典籍《旧约全书》,包括文学作品、历史传说以及

有关宗教的传说等,后来成为基督教《圣经》的一部分。

〔22〕覆载指天地。

〔23〕百昌万物。《庄子·在宥》:“今夫百昌,皆生于土而反于土。”

〔24〕质力指化学、物理。

〔25〕傎通颠。

〔26〕黑格尔(E.H.Haeckel,1834-1919)通译海克尔,德国

生物学家。著有《宇宙之谜》、《人类发展史》、《作为宗教和科学之间的钮带的一元论》

等。他主张科学与宗教结成联盟,建立“一元论的宗教”,在“理性的宫殿”里供奉真、

善、美三位一体的女神。〔27〕官品指生物。严复在《天演论·能实》的按语中说:“有

生者如人禽虫鱼鸟木之属,为有官之物,是名官品。”〔28〕尼*

〔31〕黄帝之伐某尤据《山海经·大荒北经》:“蚩尤作兵伐黄帝,黄帝乃令应龙攻

之冀州之野。……遂杀蚩尤。”〔32〕桑门佛家语,梵语sramana的略称,通译沙

门,即出家修道的佛教徒。

〔33〕乱之上也,治之下也《庄子·天下》:“墨翟禽滑岚之意则是,其行则非也。

将使后世之墨者,必自苦以腓无诫治廾嘟已矣。乱之上也,治之下也。”清代郭庆藩

《集释》引郭象注云:“乱莫大于逆物而伤性也。”“任众适性为上,今墨反之,故为

下。”又引成玄英疏云:“墨子之道,逆物伤性,故是治化之下术,荒乱之上首也。”〔3

4〕奇觚《急就篇》卷一:“急就奇觚与众异。”原指奇书,这里是奇异的意思。

〔35〕重言指传说。《庄子·寓言》:“寓言十九,重言十七。”〔36〕枳首之鹰

双头鹰,沙皇俄国的国徽。人立之兽,两只相对直立的狮子,英国国徽。

〔37〕什赫即波希米亚,现捷克斯洛伐克共和国的一部分。〔38〕一切斯拉夫主义

即泛斯拉夫主义,形成于十九世纪三十年代,是俄国沙皇政府提出的要求各斯拉夫民族统一

于沙皇制度之下的反动主张。

〔39〕丧人民元丧害人民的生命。《孟子·滕文公下》:“勇士不忘丧其元。”汉代

赵岐注:“元,首也。”

〔40〕封豕长蛇,荐食上国《左传》定公四年:“吴为封豕长蛇,以荐食上国。”封

豕,大野猪。荐,屡次。

〔41〕灵台心。《庄子·庚桑楚》:“不可内于灵台。”〔42〕威廉二世(Wil

helmⅡ,1859-1941)德意志帝国皇帝,第一次世界大战的祸首。他曾于一八

九五年绘制一幅“黄祸的素描”,题词为“欧洲各国人民,保卫你们最神圣的财富!”向王

公、贵族和外国的国家首脑散发;一九○七年又说:“‘黄祸’--这是我早就认识到的一

种危险。实际上创造‘黄祸’这个名词的人就是我”(见戴维斯:《我所认识的德皇》,一

九一八年伦敦出版)。黄祸之说,十九世纪末兴起于西方,盛行于二十世纪初。它宣称中

国、日本等黄种民族的崛起,是威胁欧美生存的祸害,为西方帝国主义对东方的奴役、掠夺

制造舆论。辛亥革命前,中国资产阶级革命派的一些刊物常援引黄祸之说来鼓动“民气”。

〔43〕贝谟(J.Bem,1795-1850)通译贝姆,波兰将军。一八三○年

十一月波兰反抗沙俄、争取民族独立的起义领导人之一。失败后逃亡国外,参加了一八四八

年维也纳武装起义和一八四九年匈牙利民族解放战争。

〔44〕裴伦(G.G.Byron,1788-1824)通译拜伦,英国诗人。一

八二三年参加希腊的民族独立战争。著有长诗《恰尔德·哈罗德游记》、《唐璜》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