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疆冒险见闻(二)

作者: 共享
6:59pm 04/05/2001


     终于我踏上了出发的路程。记得8月13日中午1点,我准时乘上了六十九次从北京开往乌鲁木齐的特快列车。火车上到处挤满了人,不单是每个座位上有人,而且,在狭窄的,两个人面对面走过都要侧身的过道上,也站满了人。旅行的人大包小包的,有的坐在车厢的地板,有的蹲着,站着的能不碰到别人,这已经是有了自己的空间。我还有一小块位置坐,已经是令身边站着的人羡慕不已了。有人会过来问:“你到哪里下车?”如果是几个小时后就下车的,他们就会一直站在你身边,等上几个小时,等你下车,然后去抢那块只能容下一个人坐的面积。来问的人多数都是到终点站乌鲁木齐的。如果找不到位置坐,那就是说要站上三天三夜(七十二小时)!哎,真是恐怖!相比之下,我还是幸福了,想想这张珍贵的车票,还是通过各种途径用外国人的名义买的!我不能理解,这些与我同路,挤在我身边的人,我觉得人真的是很奇怪的动物。
     我的座位并不靠窗,旁边两位都是黑脸大汉,一问才知道,都是去乌鲁木齐的,可见我们是一道的。车上的条件这么差,到处都是人而没有可以活动的空间,就连打一杯水和上个厕所都是件不容易的事。不过周围的陌生人还都是很友善。
     乘火车,对我来说并不陌生,但这条中国最长的铁路线陇海线,我还是第一次乘,以往都乘的是京广线,去武汉居多,因为那里也有一个我的家。去陌生的地方,体验陌生的未来,我的心情是兴奋的。“害怕”二字,并不属于我。
     跟旁边的黑脸大汉聊着天儿,火车出了北京。出了北京,窗外是一片一望无际的华北平原,一块块田地,绿油油的煞是好看,排列整齐的电线杆一根根地向后闪去,田里劳作的农民不时抬起头,向火车张望。不时出现的民房墙壁上还写着“农业学大寨”的标语。大地是平坦而广阔的,火车平稳地向前奔驰。火车过了郑州,窗外的景色似乎就越来越荒凉了,田地少了,树也没了。偶尔,不高的山坡上会出现一颗只有几片叶子的小树。旁边的黑脸大汉告诉我,火车已进入了黄土高原了。噢,这就是著名黄土高原?这就是孕育了中华民族的黄土高原?我睁大了眼睛,仔细看着窗外,生怕漏掉什么。这时下午的太阳高高地照着,望不到头的黄土高坡更显得干燥,反射着更强烈的土黄色的光,让人觉得那光黄得耀眼,这时,我已看不到一棵树或一棵草,满眼黄色,找不出一星半点的绿来。突然,前面看到了羊群,一个小羊倌赶着羊。噢,看见了,看见了窑洞!一排低矮的窑洞在山坡上,好像没有一丝生气,那边有个人,是个老大爷,光着上身蹲在一个窑洞的门口,手里捧着一个大海碗在吃着什么。这景象跟我从前在书本、电影、电视中所看到的,真的是差得十万八千里。黑脸大汉跟我说:靠近铁路线的人还是属于富裕一些的,离铁路线远的人则更加贫穷了,我的心紧缩了一下。也许是因为我没有下火车真正地去了解,而我看到的只是一眼带过的景象,但愿在我有生之年,能用我的双脚亲自去走一走这孕育了中华民族的黄土高原!
     这时,我己感到广阔和荒凉了,突然在光秃秃的黄土地上,我看到了一块块巨大的黑影,好像是大树下的荫凉!我正奇怪,没有树的地方哪来的荫凉?旁边的黑脸大汉笑我了,他用手指了指天空,我望去:湛蓝无比的天空下飘浮着一团团巨大的白云。天是那样的清,那样的兰,一尘不染,云是象棉花一样洁白如洗,一团团的,互不牵扯,互不干涉,悠然自得地在这美景下散步。云漂浮得很低,似乎伸手就可以碰到,巨大的云朵,遮住了一小块的阳光,投影到地上,便形成了我所惊讶的巨大的“荫凉”了。这神奇的景象,对我这个一直生活在城市里的孩子来说,真是有史以来的第一次,这美景已是深深地震撼了我,嵌入我的心灵。不过,在我整整二十天的行程中,大西北的自然风光,处处都震撼着我,让我痴迷,让我陶醉,让我流连忘返!
(下次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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