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人末路的哀鸣---从柏杨到何清涟

据称何清涟女士最近安全感很差,根据自己的说法是在"刀口上做学问",在"刀口上做学问"的依据是作品受到共产党的封杀,封杀的依据是没有人约稿。这就是何清涟女士足以自傲的非凡逻辑,和讲求充足证据的严谨治学态度的经典表现。

笔者认为学者和文人有着根本的分野,学者是做学问的人,力求事实的真相和规律,学者也许会钻"牛角尖"或者是犯错误,但那也是真理不容易认识所导致的结果,所以人类对事物的认识总是在曲折中前进。

文人与学者完全不同,文人是靠写文章为生的人。就象老田以前是靠种田为生称为农民,后来是靠打工为生当工人,现在老田吃饱了饭没事干又不会泡靓妞,空闲时间多只好泡网成了网民。

一、以乡巴佬之心、度精英之腹

和那些动不动就宣称什么"人类的普遍价值"的高人不同,老田的境界非常之低,基本上是从"柴米油盐"这样的问题出发,来看待社会的。

在老田看来,无论是研究政治、经济还是社会变迁,对中国的过去和未来而言,最重要的和最有意义的是三个相互关联的问题:

1、 在资源和环境的制约之下,富裕和发达究竟有没有普遍意义?中国最终有没有富裕和发达的可能?

2、 在人均资源少、环保压力大的现实之中,中国应该采用何种经济发展战略更为现实?是老邓的工业化和城市化优先?还是老毛的"以农业为基础、工业为主导"?

3、 如果富裕和发达没有普遍意义"共同富裕"不可行,中国是继续执行"精英优先"发展的战略,还是回到"平民主义"共同发展?

实际上,第二个第三个问题的答案由第一个问题的答案直接决定。如果中国能够实现"全面现代化",人口的大多数为什么不能为这样的目标做牺牲和等待,毕竟中国农民已经穷了几千年,再穷一百年两百年又有何不可。而且如果工业化和城市化的发展道路不需要以"资源无限"为前提,不会遇到资源和环境问题方面不可克服的障碍,以中国人民之勤劳和节俭,必定能够快速实现现代化,甚至超英赶美都不是不可能的;只要能够实现最终的共同富裕,一部分先富起来和"精英优先"又有何不可。

笔者始终认为,脱离了中国的现实前提,去奢谈什么现代化和发展战略, 这样的"学术和学问" 都是毫无意义的。这不仅不是一个学者所应该具有的治学态度,本质上已经失去一个学者应有的学术良知。

二、 启蒙批判精神的实际载体

笔者在五四运动过去70年后去敦煌参观时,看见两个大钟,捐款铸钟的有晚清两任敦煌知县、有在仕途上积极进取的武生和其他工商黎民各色人等;民国二十五年当地民众还成功募集12500大洋,历时8年重修了九重楼,并刻碑记盛。几千年来人们普遍为了来世而积功德,这也是人们在现实中普遍看不到希望的社会现实的曲折反映,这也是佛教文化兴盛的内在原因,因而也造就了敦煌莫高窟的千年辉煌。

在最近的几十年过去之后,今天人们多数是在为了今生今世而努力,对未来进行科学计划和规划并努力付诸实施;普通的农民在民生艰难时,也能够分析找出其中的现实原因并痛骂贪官污吏,而不是去求神拜佛。这才是真正意义上"民主与科学"的重大进步,农民知道痛骂政府官员,不管怎么说,都是民主最自然最合理的第一步。

而这个成就的取得,和那些文人和道德批判家的所谓"启蒙"一点关系都没有,是毛泽东和他的同志们的浴血奋斗的结果,是几十年来社会改造实践的结果,是亿万民众在共产党的领导下自力更生艰苦努力的结果。 只有"知行合一"的主体,才是启蒙精神的实际载体,中国现阶段的职业批判家不是任何意义上的进步代言人。

三、 文人末路

笔者坚持认为,象何清涟女士那样,怀着"圣西门情结",炒柏杨的几勺剩饭,贩卖一点西方新自由主义的私货(在西方新自由主义也从来没有上过台面成为政府行为),是成不了学者和专家的。这只能导向文人末路。

许多文人往往指称鲁迅如何批评中国人的"国民性",实际上鲁迅与这些文人有着本质的不同,这主要表现在鲁迅对"资本家的走狗"和"友邦人士"毫不妥协的态度上。也有许多人言必称五四,实际上如果五四运动的主流群体,没有"救亡图存"的"济世救人"的情怀和为了理想前赴后继的流血牺牲,仅仅是炒西方的剩饭,就不可能有任何思想史上的意义。

台湾柏杨是以批判中华传统文化而知名于世。考虑柏杨这个人受教育和成长的时代,柏杨不可能不知道中国古诗,到底是适应一个什么样的阶层趣味的产物。但是柏杨却能够把古诗和西方现代市民文学放在一起,对这样从本质到形式都完全不同的东西进行比较,然后得出结论再加以批判。柏杨还广泛使用政治历史进行对比,遂行道德批判的目的。政治到底是以利益为基础还是以道德为基础,我个人完全不相信柏杨不懂。这只有一个解释,柏杨对事情本身是什么样子完全不感兴趣,柏杨需要的是"语不惊人死不休",柏杨需要的是出名、是金子和银子,所以柏杨在谴词造句上走极端也很好理解,如称中国人是"酱缸蛆"和中华文化具有"过滤性病毒"等等。这所有的做作都服从于一个共同的目的。

文人就是文人,和学者有天壤之别,所以中国古人早就指出了一个真理"文人无行"。

正如黑格尔所指出的"存在就意味着有其合理性",在台湾柏杨和龙应台这样的文人能够成名,与台湾工业化的迅速成功和社会迅速西化有关,人们普遍产生把中华文化传统视为负累这样一种普遍的情绪。这就是柏杨投机成功和出名的全部社会基础,实际上这也是今天两岸民众认识分歧的根本出发点。台独分子的狗屁理论一样没有什么说服力,却能够误导台湾如此之多的民众,实际上柏杨的成功和台独的猖獗都是民众自愿上当的结果。

笔者始终相信中国的未来之路,与西方的过去和现在完全不同,中国最终必须在老祖宗的遗产基础之上前进。中国和西方在以后的差别,还将和过去的道路一样,继续保持根本分野(参见拙文《中国和西方在国家管理上的根本分歧初探》)。柏杨式的文人投机,在大陆是确实难以行得通的,因为理论虽然可以歪曲,但歪曲事实就要困难得多。毕竟是事实胜于雄辩。

四、 指向"政治改革"的道德批判实质和何清涟女士的危机感

中国最近20年的经济改革,在经济体制上已经实现了"精英优先",一部分精英已经先富起来了。但是先富起来的精英,明显有些惴惴然,希望而且需要政治权力的保护和紧密结盟,政治毕竟是经济最集中的表现。实际上政策和政府官员已经把工作重点转移到新贵身上了,只要看一看各地官员的大量剪彩和接见活动,就知道官员们是在为经济发展服务了,而拥有资本的新贵一向是被视为经济发展的关键来加以对待的。对于老百姓而言,新贵们在官员那里得到的礼遇,是非常不错的。

但是新富新贵们觉得远远不够,因为共产党政府的组织和干部管理程序,不仅自成一个封闭的体系,而且体系内个体的前进和升迁也非常缓慢,这对于无心加入体系之中、而且也不见得有兴趣在体系中长久停留的新贵而言,是非常不方便的。所以轮流坐庄式的民主选举,或者至少式开放型的干部体系,才是新贵们的关心所在。总而言之,在实现了经济上的"精英优先"以后,现在的关键是要实行政治上的"精英优先"。

在这个问题上,精英主义者分为激进派和温和派。激进派声称"唯一重要的是每人有一张选票",多党制和海选就是一切。而温和派则策略得多,自许“清流”的甚至还主张"目前中国也不能离开中国共产党的领导",并好心地指出共产党的敌人是"那些贪官污吏",他们进行道德批判目的是对准共产党的敌人。

在笔者看来,共产党的成就是"平民主义"所带来的,其合法性也在于"群众路线",用新的说法就是"三个代表"。所以共产党的唯一敌人是"精英主义",而腐败现象正是精英主义和脱离群众的一个派生物。实际中,有毛泽东时代和现实的强烈对比;在理论上,"精英优先"的理论基础是西方的个人主义;社会阶层严重分化,自视精英的脱离群众高高在上不顾民众的疾苦,这三者才是腐败滋生的温床。要继续用政治上的进一步"精英优先化"来对付腐败,恐怕真的将要导致"反腐败要亡党"。

笔者对"精英政治"能够适应反腐败任务的"精英认识",是完全不能相信的。这不仅有东南亚的现实例证;而且有老蒋时代中国精英在社会上实施"保甲连坐"的历史教训;而且在克林顿的桃色事件中,也可以看到所谓的"司法监督"和"权力制衡",在反腐败上一文不值。

相反,在毛泽东时代,没有公检法,没有纪检,没有监察局和审计局,相互查帐却能够发现问题并实现有效监督。今天这么多的专职机构却不能解决问题,并不是水平下降和监督格外困难,而是失去了为民众服务的意愿和为人民负责的精神,没有这样的精神,再完善的制度都将毫无意义。恢复为人民负责的精神,不是制度建设的任务,而是依赖国家发展的"精英优先"战略的根本改变和必须向群众路线的回归。

笔者相信,决不会是网友所猜测的需要以自虐以求暴富,何清涟女士非常清楚她是在说什么,所以她有这样的危机感是不奇怪的。罗斯福有名言垂世"唯一应该害怕的是害怕本身",孔子也说"必也正名乎",呼吁何清涟女士不要躲躲藏藏,公开你的只有"精英优先"才能救中国的真理,否则你的"责任感"和"使命感"永远不会落实。而且躲藏本身,根据你的切身体会,已经失去了保护色的作用,如果再不公开观点,你的同道和所代表的社会利益群体,也难以大力向你提供切实的支持和帮助,不能形成有效的压力集团,推动社会政策向你所指望的轨道前进。否则总是遮遮掩掩地宣称什么"民众没有通过合法的手续授予代表权"一类东西,其效力是要打很大的折扣的。

二○○一年一月一日